一一
上清道长脸色一紧,讶道:“师弟素有羽衣诸葛之称,难道对五行怪叟所下结论有所怀疑?”玄清道长点点头。
上清道长皱眉道:“难不成师弟已为衡山疑净长老之言所动?”
玄清道长忙摇头道:“掌门师兄误会了,五行怪叟人虽怪癖,素行却极清高,为武林所公认,何致有此卑下存想?就连愚弟这种与怪叟迥然不同的见解,也只是一种推断,并不能说一定就比怪叟正确。”
上清道长面色大霁,连连点头道:“师弟如不疑及五行长者,愚兄总算安心了,现在你说罢,你的见解如何?”
玄清道长目闪异光,抬脸道:“此次冤屍事件之发生,有一点是绝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因於半部大乘神经!”上清道长点点头。
玄清道长继续道:“第一点也可以同时确定,那就是:设计劫经之人不但妄想独修大乘神功,而且嫁祸武当之意,师兄仔细想想,当今武林之中,是否尚有他人比伏虎尊者更具可能?”
玄清此言,无异一声晴天霹雳!
司马玉龙闻言,大惊失色。
再看上清道长,也是瞪目诧然。
玄清道长是武当派掌门人师弟,为武当五清真之一,为人不但武学精绝,为五清真中杰出人物之一,且因机智过人,料事如神,而被六派中人尊为“羽衣诸葛”,是武当派的智囊,掌门人上清道长倚为左右手,南岩观虽不是武当五观中规模最大者,但由於地理环境,南岩观实为武当门户,地位之重要,远在他观之上。如此重要所在,上清道长派玄清道长前来主持,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玄清道长既然如此说,上清道长哪得不惊?
室中很静。
上清道长语作异声道:“师弟怀疑天龙老人?”
司马玉龙倒吸一口冷气。
玄清道长这时静静地道:“凡是可以加诸於伏虎尊者身上的理由,如若移诸天龙老人身上,只有更为确当!愚弟尚有二点补充理由,为五行长者始料所不及者,如经愚弟明说出来,师兄自然相信愚弟所言更近情理。”
上清道长目注玄清道长之面,不稍一瞬。
玄清道长静静地继续道:“神经下半部原在天龙老人处,天龙老人自然留有副本,伏虎尊者纵然劫得下半部神经正本,何能制止北邙派不练神功?第二,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师兄记得否?五十年前,武林六派争夺盟主,若不是武当派坚决反对,北邙派岂非大有厚望?”
上清道长哑然不语,玄清道长又道:“再说,衡山与北邙两派交往素称不恶,即令下半部神经真个遗失,假如一瓢大师向天龙老人要求抄录副本,天龙老人也无不允之理,如此一来,伏虎尊者岂非徒劳而无功?”
上清不禁为之改容,连连点头道:“师弟此言,理由果较五行怪叟充分,但见尚有数点不解之处,不知师弟可有解释?”
玄清道长道:“敢请师兄道来。”
上清道长道:“第一伏虎尊者为何要向玉龙突施毒手?第二既然北邙派不能拒绝衡山派要求再抄副册,天龙老人此举又有何种意义?”
玄清道长道:“伏虎尊者除了狂妄急躁外,以往并无任何恶行,此点难道不能解释为痛於师侄之丧,理智昏昧的失常举动么?”
上清道长道:“第二点呢?”
玄清道长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掌门师兄也真是,您知道从大智僧手上失去的一定就是神经的下半部?哈……哈……哈。”
上清道长霍然直身。
司马玉龙几乎失声叫了起来。
这正是:一语点破春秋梦。
一点不错,到目前为止,谁知道大智僧丢失的是上半部还是下半部呢?
过去,种种推测均以伏虎尊者为疑凶,故认定遗失的可能是下半部,现在,伏虎尊者成为疑凶的理由既然不够充分,天龙老人成为疑凶的可能逐渐增加,假如拟定天龙老人为疑凶的论断较近情理,那么,大智僧遣失的半部神经准是上半部而无疑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