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
首由心净长老向疑净长老制止道:“在上清道长面前,疑净师弟请慎言。”
疑净长老其声愈厉道:“大乘神经为达摩祖师面壁九年后精心秘录之一,大乘神功为武林旷古奇学,司马玉龙觊觎半部神经乃属无知之举,公孙民是有心之人,深知这次大乘神经上下两部轮转后,大乘神功虽非人人可望习成,但终不免有人有此机缘,一旦大乘神功君临武林,五行神功之崇高尊位势遭取代,……谁人能说公孙民此举非因基於上述部念而发?”
上清道长脸色又是一变。
司马玉龙心底一声长叹:冤哉,公孙民老前辈也!
疑净长老这番指控显然出乎了其他六长老的意料之外,但这番见解立即为其他六长老所接受。六长老互望数眼,每人脸上都浮现出一股欣悦之色。
脸色一变再变的上清道长这时突然哈哈大笑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公孙老儿这下子够他受的了。”
笑完,面对心净长老肃容沉声道:“七老此来,将有何教於武当?”
心净长老合掌抗声道:“贫僧一行之来意,道长业已了若指掌,何须问得?”
上清道长冷笑一声道:“贵派所欲追缉之元凶司马玉龙,现在就在贫道身后更楼上,如七老奉命拿人即请自便,若七老心目中尚有上清在,敢请七老返驾,等贫道问过详情,再向公孙老儿对证后,自会还以贵派公道。”
心净长老面有难色地朝其他六老望了一眼。
上清道长说完话,袍袖微拂,脚下行云流水似地飘然走进七星阵,与古清道长并肩而立,目注心净长老,微微笑道:“如来七式阵,威震武林、上请愿与敝师弟合力一试,以广见闻,尚望七位长老不吝赐教才好。”
上清道长见七老中半数以上面有忿色,知道七老倚仗阵法之威力,单凭口说,决难着效。若师弟玄清一人之力,如果强行出阵,定难讨好。七星阵一经发动,任何一方星座上的动作,均为七老功力之总和,就是道长自己,要想独力出阵,也无绝对自信,乐得借师弟陷阵之便,就便行事,一方面好趁此煞煞衡山七老狂妄气焰,一方面好为玄清解窘。
七老闻言,面有喜色。”
七老心想,任你武当掌门人功力有多高,一人也强不过我们衡山七老两三个去。至於玄清道长,他们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上清道长此举,正投七老心意。无论如何,这里是武当山,上清道长固然说得好听,若是真个冒昧行事,真是谈何容易?上清道长这番说话,无异是一种变相的逐客表示。七老听后,内心虽感不快,但碍於道长乃是一派之尊,既已答应早晚有个明白交待,难道一定要弄得灰头土脸的不欢而散?七老想不到,正在为难如何撤阵放人而又不损此来威信之际、上清道长竟然自投阵中,七老何得不喜?
这时,星勺外角上的疑净长老连忙合掌答道:“既然道长有此雅兴,贫僧等何敢违命?”
趁疑净长老答话之际,上清道长忙以武当本门传音之法低声向立清道长吩咐道:“七星阵擅於以静制动,若乱其静,其阵破矣。师弟随我同攻三招,然后一走星柄,一走星勺……切记。”
七老见上清道长唇皮微动,知道道长在传示玄清道长破阵之法,当下也未在意。由心净长老自星柄上首先诵出一声佛号,次由别净长老应和,再由别净至回净,至疑净至戒净,至至净,而至见净。声气相通七星已成浑然一体。
上清道长哈哈一笑,和玄清道长同时挽臂於胸,施出大罗掌中的“棒笏紫府”,双双向阵腹的戒净长老一躬身,同时由上清道长出声招呼着:“戒长老借光。”
话发同时,四掌往外一推,一阵极劲掌风直向首当要冲的戒净长老胸前拉去!七长老同时一声梵唱,戒净长老合掌往外一分,其他六长老各以一掌向戒净长老遥遥抵照,戒净长老的掌风便似狂飙般横卷而出了。
一阵闷响,两股掌风因相抵而消失。
上清道长虽能巍然不动,玄清道长却给震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