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夜深人静之时,深蓝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路过的云纱遮住了皎洁的月色,倒显得一份宁静。顔玉白一直未睡,睁着眼看着正前方的天花板,绛红色帷幄,被子也是綉着金灿灿的大囍,这便是他的新婚大床。
忽而,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把身子更加往怀里窜了窜,嘴巴吧唧吧唧,似在吃东西。顔玉白低头看了看她,爲她拢好被子,只听见苗宝贝嘀咕,「老爹,我去中原做女侠。」
顔玉白一楞,失声笑了起来。中原的江湖,人心险恶、事事都是暗算,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女人去了江湖,别说女侠,可能连命都回不来。
苗宝贝突然睁开眼睛,紧紧蹙眉,随后是整个脸的扭曲。顔玉白楞了楞,抱进苗宝贝,「你怎么了?」
「肚子疼。」苗宝贝一脸痛苦地蜷缩起来,摀住肚子,龇牙咧嘴。
顔玉白立即起身,本想去叫苗老头,偏偏被苗宝贝拉住了,她吃力地说:「不准惊动我老爹,我老爹会大题小做的。」
她摀住肚子跟着下床,蹒跚走到桌子前坐下,喝了几杯。
「怎么会好端端肚子疼?」颜玉白略有紧张地准备为她把脉,未料到苗宝贝直接拍飞他的手,一边喝茶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倒没刚才那么痛,反而很闲适的感觉。
苗宝贝道:「没事了,可能是吃坏东西而已,现在好多了。」
顔玉白蹙眉,稍有不放心,捧着苗宝贝的脸,看了一通,确定地问:「真没事了?」
「相公莫着急,我苗宝贝常常半夜想出恭,这便是家常便饭了。」
顔玉白脸一黑,嘴角抽了抽。苗宝贝蹦到顔玉白的身上,双手圈住顔玉白的脖子,把他扑倒在床,末了,她还朝他眨巴两下眼睛,贼兮兮地笑道:「相公,你可知我刚才做了什么梦?」
「莫不是做了女侠?」颜玉白顺势搂住她的腰,轻笑。
「相公真是聪慧,我梦见我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穿梭各大屋顶,然后走到一间客栈,捅破纸糊窗,插进一根管子,轻轻一吹,便把里面的人迷倒了,然后走进去……嘿嘿。」苗宝贝一直偷偷乐着,样子看起来极其淫荡的感情。颜玉白听她的阐述,怎么像是采花贼?
「然后呢?」顔玉白眯了眯眼,提着嗓子问。
「然后……」苗宝贝抚摸两下颜玉白的脸,指尖划过他的脖颈,轻轻为他解开衣裳,再滑至他的亵裤中。顔玉白一阵颤抖,最后被苗宝贝这一亵玩,有了欲望。苗宝贝却在此时把手伸了回来,趴在顔玉白身上,「然后就这样喽,本来还有的,突然肚子疼,梦生生被掐断了。」
「你这不是女侠,是采花贼。」
「哦,可是禁书上那些飞檐走壁的采花贼好酷,他一出场,都会引起尖叫。」无怪乎苗宝贝接触过的大侠便是禁书里面的采花贼了。
顔玉白把苗宝贝抱上床,压上她,吻了吻她的眉心,轻笑:「我总引起你尖叫,那我不是也很酷?」说罢,便亲了上去。
苗宝贝抱着他的腰,笑盈盈地道:「相公也是采花贼。」
「嗯,只采你一朵。」含含糊糊地带过,室内顿起一片春光灿烂的旖旎,无限美好。
***
他们起晚了。顔玉白依旧很早醒来,他没去叫醒苗宝贝,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眺望青山的山山水水,风景如画般清新动人。早晨太阳未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前面一片竹林的竹香,轻轻闻上去,倒是一种享受。这是最后一个早晨闻这青山的气息了,顔玉白倒有些依依不舍。来此之前,他本是什么早已算好,可计划总没有赶上变化快。他不禁莞尔。
「相公。」苗宝贝从后抱住顔玉白,往他背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又想站着睡过去。
顔玉白轻轻扯开她的手,转身,那厮便倒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样子,看起来还未睡醒。顔玉白搂了搂她,笑道:「怎么?还打算站着睡吗?」
「好困。但老爹说鶏鸣之时必须起床,要不然拿竹棍子打我屁股。」苗宝贝极力睁开自己的双眸,感觉眼皮子太过沉重,睁不开。
顔玉白见苗宝贝这幅痛苦的样子,失声笑了起来,自宽袖间晃出一根银针,直接快速插进苗宝贝的屁股上。苗宝贝立即瞪大眼,死死盯住颜玉白。
「还困吗?」
苗宝贝猛摇头。
「精神了?」
苗宝贝狂点头。
「那便好。」顔玉白爲她拢了拢衣裳,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苗宝贝却似要哭一般,「相公,我的屁股可会流血?」
「快进快出,不会流血。」
「可当初洞房,相公可是『一针见血』啊。」
颜玉白顿觉无语。苗宝贝倒无师自通,自个想明白似的,「相公洞房用的针太粗了,不能与之比较。」顔玉白一脸黑綫,提着苗宝贝的衣领出门,嘴里还警告道:「以后这话,不宜再道。」
「可老爹说,洞房是女子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切记切记。」
「……」顔玉白无奈,只好停下步子,施施然地道:「记在心里便是。」
「我已记在《苗宝贝史记》上了。」
「《苗宝贝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