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
怪叟看了一遍,点点头笑道:“这么一说,人手是不愁了。不过——”怪鬼脸色一整接下去道:“虽然六派能人全部到齐,也不一定就能稳占上风。天地帮现有的几位香主,几乎是当今武林之精英,像冷玫瑰、冷面金刚、黑手天王……”
司马玉龙忙道:“谁?黑手天王?就是以前的那位银牌三,现在的执法堂香主?他不就是曾经独身闯遍少林三十六座经堂的黑手天王萧昆?”
怪叟点点头。
司马玉龙吓得一吐舌头道:“此人武功并不在冷面金刚之下吧?”
怪叟道:“当然,这些且不去说它。单就一个帮主,屈指算来,已是无人可敌,何况尚有一个更厉害的三色老妖?而且,在大会上,帮主最好由你亲自收抬,方算为本门清理门户,假如五行山的叛徒,五行山的人降服不了,而由其他门派的人代劳了,这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说,你能在中秋之前将五行神功练成十成火候尚是不够,你必须另研绝技来超过她,你不但要超过天地帮帮主的武功,最好还能超过三色老妖,方算成功。”
刹那间,司马玉龙雄心大起奋然问道:“三色老妖的绝学是什么?”
怪叟道:“武功之最,役气而已。三色老妖的气功叫做‘两仪罡气’,是一种和五行神功威力相若,但较五行神功为阳刚的气功,两者难判优劣,家师五行异叟当年和老妖打了个秋色平分,便是这个原故。但是,老妖年在百岁左右,修为将近两个甲子,你的天资再高,也无法赶上他的浑厚啊!”
司马玉龙又道:“这两种气功较大乘神功如何?”
怪叟道:“略逊一筹。”
司马玉龙道:“我们去找华山梅叟如何?”
怪叟摇摇头道:“梅叟生性淡泊,不似我这个老不死的专爱伸手管别人闲事,孩子,你想想看,他会出头吗?”
司马玉龙道:“恳请他老人家传授大乘神功如何?”
怪叟仍然摇摇头道:“他连好友如我者,都没有提过他会大乘神功的事,爱徒若梅男者,也没有立即传授,他会答应你吗?再说,你现在已是五行门中人,一旦所求不遂,岂不丢人?他和老夫交非泛泛,又何必为自己门户中事去叫别人为难?还有,此老摆脱掌门之职后,已如闲云野鹤,天下之大,何处去找他的侠踪?而且大乘神功也非速成之学,就是能够找着他,他也答应传给你,又怎么能应今年中秋之急?”
司马玉龙喃喃地道:“大乘神功是众祸之源,神经是他老人家丢在洞庭君山脚下的,如今后武林中大乘神功为害,他老人家该负很大的责任呢。”
怪叟板起脸孔,朝司马玉龙训责道:“孩子,你的这番话,固然不无道理,但是,做人的道理应该是少信赖他人,多策励自己才对。你没有想想,天地帮成立在大乘神经出世以前,假如没有这部大乘神经,不过是一样有个天地帮?没有天地帮之前,就服了金兰和三色老妖,你若隶属五行门下,不还是一样要想法对付他们?
“现在,消灭天地帮是个武林中的大题目,消灭该帮的罪魁,则是我们五行门中的私事,我们要自力更生,有外来的助力因好,假如没有,我们也得另外设法。”
司马玉龙皱眉道:“我们怎办呢?”
怪叟仰天哈哈一笑道:“孩子,丧气的话,刚才老夫已经说尽,若再愁下去,我五行怪叟成了什么东西?哈……哈哈。”
司马玉龙听得心花大放、兴高采烈地道:“你老人家也真是,有办法怎不早说?”
怪叟倏然住笑瞪眼道:“你小子以为老夫刚才所说的是废话一篇?”
司马玉龙脖子一缩,没有接腔。
怪叟仰面长叹一声,然后道:“事情挤到此等地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司马玉龙瞪大了两眼。
怪叟上身前倾,凑上司马玉龙之面,沉声道:“孩子,假如是你处在老夫的地位,花去无穷心血,寄予无穷期望,辛辛苦苦地将一身武学,交付了某一个心爱弟子,而最后,他叛离了你,……他不但叛离了你,而且做出了毁灭师门声誉的丧风败俗之行……他不但做出了丧风败俗之行,而且犯了欺师灭祖的大伦,对自己的恩师痛下毒手……孩子,老夫再问你一句,假如你处在老夫的地位,你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司马玉龙被怪叟哀痛的声调,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