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听着,脸色大变,「你说的可是真的?」
宝瓶点头,眼泪已经下来了。
夏氏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她攥着手帕,道:「把小姐给我喊来。」
姜珠正在小憩,听到娘亲传唤,眼皮就是一跳,可问传话的丫鬟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穿好衣服跟了过去。
一进门,却见夏氏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对,抬头看她时更是一下红了眼眶。
「娘,您这是怎么了?」姜珠不知究竟,赶忙上前。
夏氏定定地看着她问道:「珠儿,你告诉娘,姑爷他这几天都没去你房中?」
姜珠一听,明白了,再一看边上宝瓶的脸色,更加没了疑虑,她心中烦闷,却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便也不再否认,只是点了下头,道了声:「嗯。」
夏氏见着,顿时心痛不已,「你怎么都不跟娘说,你还装着跟个没事人似的,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娘……」姜珠有些头疼,不想火上浇油,便只能这么劝慰道:「宫翎或许是有事耽搁了,您也别太紧张,时间还早呢。」
夏氏见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只顾着宽慰自己,更加心酸,有什么事能重要得连洞房花烛都耽搁了。
「还有啊,娘,宫翎也不是没来过,成亲那天晚上他来过一次的,还跟我说了会话呢,当时还好好的,可就是后来皇上突然把他召进宫了,这才离开的,也许是宫里发生什么事呢。」姜珠微笑说着,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诚恳。
「宫里能发生什么事啊。」夏氏却道。
姜珠想了想,还是回道:「说是荣华郡主得知宫翎成亲,在皇上跟前寻死觅活,皇上无奈之下才把宫翎召进了宫。」
「荣华郡主?」夏氏听着,却是皱起了眉,「不对呀,你成亲前两天,我离开长乐宫时碰巧遇到过她,当时她正在跟一人说话,说的也是你跟宫翎的婚事,可是当时她说的是,就让你们成亲好了,她也不稀罕了,当时娘听着还有些欣慰,想着她能这么想,以后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了,可是现在怎么又说她寻死觅活了?」
姜珠一听也疑惑起来,她娘应该是不会听错的,那皇上为什么会拿裴承乐这个理由把宫翎召进宫,难道是宝纹听错了?
「宝纹,你那天会不会听错了啊?」
「奴婢确定当时那公公就是这么说的,绝对没有听错。」宝纹却一脸笃定。
姜珠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恍然间她却又想起一桩事来。那天宫翎折了回来后,虽然是笑着说话,眉宇间却有些凝重,当时她就疑惑,依宫翎的性子,听闻裴承乐寻死觅活,不耐烦是小,直接抗旨也有可能,所以当时他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吗。
那么有什么事情是着急得宁可耽搁了大臣的洞房也要把他召进宫的,有什么事是隐密得不能直言还需要拿出一个幌子遮掩的?豁然间,姜珠想到什么,忙又问向夏氏,「娘,公主有没有传旨过来让您多休息几天,不用立即进宫授学?」
「你怎么知道?」夏氏听她提起这个,一脸惊诧,「昨日公主的确令人传来了旨意,说她最近身体抱恙,让我稍待几日再进宫。」
姜珠一听,明白了,她知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之后的一下午,姜珠都有些心神难宁,而宫翎陪着他老丈人下棋,也是等到晚宴时候才出现。翁婿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姜珠瞧着,不动声色。
及至天黑,宴席终於散了,告辞一番后,姜珠被扶着上了马车,宫翎也随即跟上。只是刚刚他眉目间还是体贴温存,可是等上了马车之后,他却又是坐於一端,沉默不言,透着刻意为之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