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被他问出些理智,「也不是很确定……算了,再说。」
「有的人啊,」他轻叹口气,「把别人的瘾勾起来,自己又不敢了。」
「谁说我不敢?」
「你敢?」
「……算了。」
「把号码牌给我。」
「嗯?」
谢申没等她反应,直接抽走她手里的牌子,掰过她下巴面朝自己,吻上去。
他以手中牌子作掩,挡住两人的脸,动作幅度小,但吻得深。於短暂狭小的黑暗中,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合,气息乱撞。
等待开场的时间,四周人声不绝於耳。江棠棠被吻得怔怔的,连回应都忘了做。
碍於场合,他没逗留太久,分开的同时放下手,神色瞬间切换回一派正经,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身旁那位,嘴角却分明挂着可疑的笑。
要不是唇瓣沾了薄薄一层梅子色口红,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此人刚刚当众耍过流氓。
江棠棠回味过来,整个人都快窒息,从他手里抢回号码牌拼命扇风。待稍稍冷静,神思一岔,心道难怪这么多人热衷於偷情,这种在非正常情况下进行的情感交流真是……刺激又鲜辣。
她对自己一开始的提议非常后悔,因爲这直接导致后来整场拍卖会自己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就像学生时代把言情小说偷偷藏在桌底下看完,整个心思都飘了,反反复复回味着刚刚看过的段落,再适当加入一点点幻想,简直不要做人了。
电梯里,谢申问她:「觉得怎么样?」
她想也没想回:「害羞死了!」
谢申一时无言,指尖戳一下眉尾,「我问你觉得刚才的拍卖会怎么样。」
「……」她只恨这电梯爲什么四方都是镜面,照得她窘迫的样子无处遁形。
电梯在四楼暂停,有两位穿着蓝灰相间印着装修公司名字工作服的人员进来,其中一个模样年轻的肩上架着人字梯,上头还有刚沾上未干的白色油漆。
经过本季的预展之后,四楼展厅格局要稍作整改。现在这层暂时不用,行政后勤就找了装修公司的人过来。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多留意两眼谢申,认出他,连忙解释:「谢总,不好意思,货梯坏了我们才走客梯的。」
谢申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个年轻工人倒是听到这话一个激动,下意识回身看谢申,肩上扛的梯子随之动方向,一下打到江棠棠的头。
「啊!」江棠棠吃痛低呼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反应过来,赶紧道歉。
另一个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也跟着道歉。
谢申长臂急伸,绕过江棠棠肩膀把人揽到另一侧。
江棠棠捂着一边脑袋揉,龇着牙,嘴里还是道:「没事。」
谢申把她手抓起来,「别动,这里有油漆。」
梯子上的白色油漆稍稍沾了一点儿在她头发上,半干不干的。
他把她的手拿下,自己给她揉,避开沾到油漆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江棠棠说:「不疼了。」
其实还是有余感,但看那个装修工人一脸歉意,她也不想太追究。
电梯到达一楼,那两个人连声道歉后才离开。
谢申一只手还覆在江棠棠头上轻揉,另一手抄手机拨出电话。
「货梯什么时候能修好?」
「修好之前暂停装修,不要再影响其他客人。」
「这些细则问题我不希望以后重申第二遍。」
江棠棠微微抬眸观察他,见他蹙着眉,连眸色都染了一层寒意。她仿佛能想像到电话那头的人正战战兢兢地应答。
平日里他也一副高冷相,但绝不是现在这幅严厉模样。
这个男人,一切换进工作状态,真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如果她是他的下属,见到他大概第一反应会是拔腿就跑。
她被自己这个假设吓得缩了缩脑袋。
谢申察觉到手上揉的地方自己挪开了,侧肩看过去一眼,沉声道:「别乱动。」
手又贴上去继续揉,挂下电话的时候看一眼那小团的白油漆,思索片刻,又按下电梯。
江棠棠出声问:「还要去哪儿?」
他微抬下巴指向她头上的白漆,「洗头。」
江棠棠看他按下顶层数字,心道洗头不是应该去理发店么,想了想,想明白了。
「哇,你们这儿设施相当全面啊,顶楼居然还有理发店?」
谢申闻言一楞,默默翻了半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