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这位不知排名第几的瘟鼠虽然自视甚高,完全不把战公子的一柄金戈放在心上,但对无名小卒曾力毙天地双残的卒子镖,还是怀着几分顾忌。
天地双残是黑道上祖字辈的人物,他再强也强不过这两名老魔头,他的脑袋当然也不比两名老魔头结实。
为了保持脑袋完整,他只好忍气退下。
丁谷趁独孤长老发僵之际,又向战公子道:“小金,你先上来,等我话说完了,你一定要打个痛快,还有的是机会。”
战公子乖乖的上了屋顶。
今晚,他连杀两名斗鼠,面子上已很过得去,加上丁谷的话听来还相当入耳,他自是乐得见好就收,让丁谷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站在独孤长老右边的另一名瘟鼠长老,是个扁鼻阔嘴,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双睛圆小如蛇目的小灰衣老人。
这名蛇口老人自现身以来,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转动着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打量着每一个人,留意着每一件事,神态悠闲从容,就好像今晚双方无论死多少人,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在瘟鼠中的地位,显然并不比五号瘟鼠独孤长老低多少。
所以,他不想开口时,没有人能强迫他开口;而当他想要说什么或做什么时,他也并不须要事先征求别人的同意。
战公子跃登屋顶之后,他忽然跨出一步,仰脸笑眯眯的望着瓦面上的丁谷道:“据说丁少侠乃无忧门下高足,天赋异禀,武技超群,尤其一手卒字镖,更是出神入化,尤为绝唱。老汉对少侠心仪已久,可否请少侠落场指教几招?”
丁谷道:“尊驾如何称呼?”
“瘟鼠六号,无尾狐纪登癸。”
“纪长老。”
“不敢当。”
“纪长老词意恳切感人,照说我浪子应该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只可惜纪长老虽搔着了我浪子的痒处,还是疏忽了一件事。”
“老汉疏忽了哪件事?”
“除了浪子,我另外有个外号,你大概还不清楚。”丁谷微微一笑:“你好像没听人提过我浪子也是一头成了精的小狐狸!”
无尾狐的扁脸登时变得像个烤糊了的大烧饼。
丁谷大笑。
“再见!”
丁谷先追上了战公子和木钟,然后於巷口再跟另外八鹰会合。
他们虽分三批撤退,但都没有走远。
因为他们彼此关心,谁也不放心把谁单独抛在后面,若是发现敌人追杀过来,他们将会毫不冲疑的重新聚集一起,联手奋战。
这次大伙儿能够化险为夷,当然都是丁谷的功劳。
只是大家心里都有点奇怪:丁谷何以能在这个时候从及时乐那边分身过来?
正当有人要提出这个疑问时,丁谷忽然向战公子深深一揖道:“方才称呼上对公子的不敬之处,尚望公子多多原谅。”
战公子面孔一沉道:“滚你的,这时候谁有心情跟你来这一套!”
丁谷苦笑道:“小的——”
战公子怒叱道:“再不住口我就接你!”
木钟一咦道:“你是三才?”
大家一起望去,才於星光下认清眼前这位浪子丁谷原来并非正牌货。
他是金鹰帮中那位年轻的鹰杀手。
廖三才!
木钟道:“是谁叫你冒充丁少侠出现的?”
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不论这位鹰杀手今晚立下了多大功劳,若出於擅作主张,一样得按帮规问罪,先行领受处罚。
廖三才垂手道:“是丁少侠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