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老身后,一个村汉肩挑着竹箩——箩中是几罐汾酒、布料、日用杂物之类。
显然,此老刚由城里回来,难得的悠闲。
蓝家驹恨不得一步赶到阿叔面前,一阵疾奔,“糊涂伯”立即发觉有异,老远就喝了一声:“谁”
蓝家驹大叫了一声:“阿叔!”
“糊涂伯”一面加快了脚下,—面问:“有什么事?是不是‘阿黄’咬了客人,灶下失了火?”此老真是难得糊涂,你老远听到有人奔跑,又问出是自己侄儿,虽知道必有急事,还当作是狗咬人,失了火哩!
实在他蓝成思决想不到会有人敢於劫走他的兄嫂。
双方转眼在一抹林际的转弯处磁面。
“糊涂伯”看到黄狗紧跟在侄儿身后,不像是它咬了人,又瞥见蓝家驹面色有异,不禁蹙眉道:“阿驹什么事?看你面都白了!……”
蓝家驹忙喘声道:“阿叔快回去,阿爹、阿娘不见了!……”
“糊涂伯”一呆面色,迅即舒展,呵呵道:“阿驹,你又不是小孩子,你爹和你娘大约先后出去一下,看你就像火烧到屁股了!”
蓝家驹定定神,急声道:“阿叔,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拆开了窗子,可能是把爹娘背走了!”
“糊涂伯”噫了一声:“有这种事!我去看看!……”
他立即一顿脚,比箭还快,眨眼回到家里,看了一下被蓝家驹撞折的门槛一下,瞪着一双金丝眼,迅扫了房中一遍,目光停注在窗户上,又翻身折向后面,打量了一阵。金丝眼一翻,哼道:“好贼子,当今之世,谁敢如此轻蔑老夫?”
蓝家驹与黄狗也先后一步赶回。
“糊涂伯”沉声问道:“阿驹,你昨夜可听到有什么响动?”
蓝家驹摇头道:“没有,爹娘是今天早上我出去打柴后……不见了的,我适打柴回来才发觉!”
“糊涂伯”瞪大了金丝眼,连道:“有这种事?有这种事?青天白日,谁敢到‘五雅庄’撒野?还敢带走两个人?”
蓝家驹喘声道:“昨夜三更天左右,金汤堡的辛维正少侠来过……”
“糊涂伯”一“哦”道:“那小子来过?你没留他?”
蓝家驹道:“他说是有急事来向阿叔求救…—”
接着,便把昨夜的经过向糊涂伯述说,并表示怀疑可能是与千维正有仇的武林同道盯梢跟来,伺隙劫走了父母。
“糊涂伯”连连摇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谁敢到‘五雅庄’来劫人?吃了豹子心.狮子胆也不敢……”
可是,眼前的事实,又证明确实有人“敢”了。
“糊涂伯”迅速地折回兄嫂房里,仔细查看,东翻西倒了一阵,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来人做得好不干净利落。
只是,为何不敲房门或由房门进出,却要破宙而走,留下这点破绽呢?
是否来人因心虚胆怯之下,匆匆劫人,只求火速离开五雅庄?
蓝家驹见阿叔也没有了主意,不禁急得要掉下泪来。
“糊涂伯”突然一招手,把蹲在房门口向他侧着头的黄狗引到他面前。
它真听话,走到糊涂伯面前,仰着头,好像在等待发问。
蓝家驹轻“哦”一声道:“阿叔,昨夜辛少侠来时,是一身车把式的衣着,到栅门外时,阿黄还乱叫了一阵。适才我回家,阿黄又在门外来回吠叫,拉着我向外走,不知阿黄有什么发现?”
“糊涂伯”“唔”了一声:“你别小看了阿黄。它跟我七八年,被我调教得很有灵性,只差不能说话罢了!”
他又向阿黄“吱吱咕咕”地不知说什么,一面打着手势。
而后,它低吠了几声,转身向外走。
“糊涂伯”和蓝家驹跟在它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