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出门之后,司徒烈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便也信步走出门来。
密云是那时候的冀北重镇之一,因为它当出关入关的必经之途,又因地临古都,是以商贾云集,车马不绝。因之那些酒店客栈,烟馆妓寮,便也应运而生。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摩肩抆踵,行人如蚁。
由辰至午,司徒烈差不多已将所有的街道跑遍,到后来,也觉得不过如此,便想折回客栈。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烈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两个妙龄女子,自他身后超越而过,走到他的面前,当两女经过身边时,一阵幽幽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中。
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两女婀娜的背影。
而他,司徒烈,却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同时目不转睛地对两女的背影打量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呢?
原来他发觉两女背影异常眼熟,直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两女穿着一色的雨过天晴的镶边短袄、散管裤、细乍腰、步履轻健,只是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肤色有点不同,一个肤色极白,一个肤色微黑……啊,他想起来了:蓝关双凤。
白凤蓝娥,黑凤蓝英。
司徒烈讶付道。她们的师父鬼脸婆没有追着她们么?
双凤为司徒烈所不齿的地方,淫荡无耻,人尽可夫尚在其次;她俩为了长白三仙的相貌武功超出双掌震两川甚多,居然不顾同门恩义,眼见双掌震两川有杀身之危,而隐身暗处,袖手旁观,丝毫无动於衷,这一点,真是禽兽不如!
所以,当时扮着独目叟的司徒烈气不过,硬将她俩从暗处喊了出来,给予她俩一顿难堪,当时他为了自己还是独目叟羊叔子的身份,只能做到那种程度为止。其实,他对双凤的憎恶,实在远在双掌震两川之上。如依他的心意,在他看了双凤那种表现之后,他不一掌将她俩劈烂才怪!
双凤逃出朝阳观,情形是那样的狼狈;而她们师父对她俩的痛恨,她俩也并不是不知道,那么,司徒烈有点不解了,他疑忖道:她们两个的胆子纵有天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公然以本来面目出现呀!
司徒烈心想:反正没正事儿,何不跟下去看看?
转过一条街,两女手携着手,进入一家非常气派的酒楼。
“正好!”司徒烈忖道:“我肚子也饿了,借此机会进去用点酒食也好。”
司徒烈跨入门槛,抬头一看,楼下隔成两处,一边放着一些散座,一边便是厨房,散座上坐了十来个客人,另一边勺子舀水,铲子敲锅,再加上酒保一声长一声短的吆喝,吵得不亦乐乎。
司徒烈没有看见蓝关双凤,眉头不禁一皱。
一个在围裙上抆着手的店伙伴忙过来哈腰招呼道:“少爷,这边,请上楼,二楼上全是雅座儿!”
司徒烈顺着店伙手势一偏头,不禁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糊涂得可以,楼梯就在他的身边,他居然也没注意到。
上了楼,气象大是不同。一座广厅,四面围着红漆栏杆,栏杆上放置了不少各式盆景。厅中疏落有致地放着十来张四仙桌和八仙桌,每张桌子配放着四张或八张高背红木椅。桌子与桌子之间则放着一张张高仅及肩,仅具象征意味儿的雕屏。
因为时值午正,此刻已经上了八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