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週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同屋子的几个人都不敢怎么欺负她了。甚至还帮着她做事,周週瞬间轻松了许多。倒是有闲暇时间做点其他的事情。好好地钻研一下基本功。
戏班的其他人虽然好奇凤夏她们怎么对周週改变了态度,但并没有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就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曾真的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只有花芽还总是致力于各种找周週的麻烦。但每次都是她吃亏,多了几次她也发现这个以前任她们打骂的黄毛丫头不一样了。
“你说尹清蕊那个小丫头很厉害,总是让你吃亏”花宏记得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上一次好像是凤夏说的,这次连花芽都这么说。
花芽疯狂地点头,“是的,上次我想让她踩到油摔跤,结果最后是我摔跤了。还有一次我想要她吃点巴豆拉肚子,结果那个有巴豆粉的饭在我碗里去了,害得我跑了好几天的茅厕。还有好多类似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没事去招惹她干什么”花宏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人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不招惹一点是非就过不下去了吗果真都是闲的。
花芽一下就懵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招惹尹清蕊干什么不就是捉弄习惯了吗没事就喜欢捉弄她消遣消遣罢了。
花宏扯了扯自己的帽子,“她又没有惹你们,大家都相安无事不挺好的。别一天到晚找麻烦。”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实在不耐烦管她们这些破事。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出去到处转转,看有没有哪家贵人府邸要请戏班子唱戏来得实在。这戏班也就他一天到晚在操心这些问题了。
花芽却是一肚子委屈,她没想到不仅尹清蕊变厉害了,连义父也向着那个死丫头了。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汤,等到有机会她一定把这死丫头的皮给揭下来。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出去了半天的花宏带着周週一脸兴奋地回到了戏班。
花芽赶紧问道“义父你怎么跟尹清蕊一起回来”她生怕这义父有什么好处背地里给了那个死丫头。虽然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花果倒是笑吟吟地道“想必是在路上碰上了。”相比较花芽那个喜欢闹事的义女来说,花果这个义子倒是显得沉着稳重了许多。平时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花宏一把拉过周週的手,让她站在他的前面,他大声说道“今天清蕊给我们戏班谈成了一笔生意,歇了这么久我们戏班终于有活了。这都得感谢清蕊,你们一个个的都把皮给我紧一紧,别到时候又出什么问题。我们唱好了,打赏是少不了的。”
其他人只是用一股要把周週看穿的眼神打量,也就花芽根本不相信花宏的话,她直接叫了出来,“不可能,就她还能拉到活。肯定是别人知道我们春梅戏班,找她打听而已。就那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脸皮那么厚能不能贴得住。”
周週还没反驳,花宏就开始反驳了,“胡说八道什么清蕊认识那个李府的管家,所以这李府的老太太要听戏,人家就直接找到了清蕊。这还不是因为清蕊平时会说话,会讨人喜欢。你们都给我好好学学。”他这才知道他戏班这个小丫头在外面还混得挺开的。很多人都挺喜欢她。
其实这个管家还是卖肉的大叔介绍给周週认识的。那管家总是在卖肉大叔那里采购。周週就总是帮忙,有些时候那管家看她一个小孩嘴甜不说手脚还麻利,还会给她一个铜板买零嘴吃。这一次李府老太太要听戏,让管家请戏班子去家里唱,管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周週。
“好了,都站着做什么我买了两只烤鸡,你们一起去做饭,我们跑了半天都饿了。哪像你们这么悠闲。”花宏随手指了指凤夏她们几个,并没有叫周週。
周週也乐得清闲。但她并没有膨胀,而是特别清醒。花宏现在这么对她是因为她带来了生意,等这单生意做完估计又得催促她找寻下一单。如果没有的话,态度估计还不如以前。
就算知道是这样周週依然会继续努力,她不是要壮大春梅戏班,她只是要拓展她的人脉而已。
至于站着的凤夏几人倒是很麻利地去厨房做饭了,不敢有半句怨言。
其他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也就花芽还是一脸地气愤,望着周週道“小人得志。”
周週不曾理会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准备吃饭。
当凤夏她们把饭做好之后,花宏就开始分烤鸡,倒没有一个人敢抢。他直接把一个鸡腿扯到了周週的碗里。他自己也扯了一个鸡腿。另外一只鸡的鸡腿就由花芽和花果分了。其他人都埋头吃饭,有鸡肉吃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会想鸡腿。花芽因为有鸡腿倒也不曾找茬儿。
去李府唱戏这件事就定在了第二天,因为是老太太突然想要听戏,所以赶得急了一点。这次唱戏主挑大梁的依然是花芽和花果。别看花芽脾气不怎么样,但她唱戏在戏班里来说还是可以的。捧她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事还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天赋的。
这一天周週也跟着戏班去了,跟着去打杂。在舞台上的花芽和生活中的真的完全不一样。看着站在舞台上的花芽,旁边尹清蕊那只鬼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她是多么想站上台,希望这一天不会再遥远。
这一天的表演李府老太太大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还给了一些赏银。花芽因为这个尾巴又翘起来了,她觉得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会得到赏银。又开始指使周週做这做那,周週一般都不怎么理睬她。要不然就是如果让她倒水就直接把水泼花芽身上。花芽气得急跳脚,最后还是花宏出来打圆场,却不曾再像以前一样斥责周週。
花宏现在对周週饱含期待,他希望周週能再拉点生意来。结果等了一个月,周週也没再拉生意来。为了维持戏班的开支,戏班还曾在外面街上演过,就跟卖艺的一样。他们一般不喜欢这样,因为这样又费力还挣不到什么钱。最好就是在别人家里去唱,挣得钱多一些,还有一些大方的人家打赏都比谈好的价钱多。挣惯了这种钱,他们怎么还会喜欢街头卖艺下乡之类的赚钱模式。
花芽早都开启了冷嘲热讽地模式,“义父,我看你就是白对她好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拉来第二单生意。”说着她还翘了翘兰花指,“我都说了她之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你还不信。现在还指望她,肯定会落空的。”
花宏面色也不太好,但他也没立即翻脸。只是面色沉重地望着周週,“清蕊呀,你看我们戏班又揭不开锅了。要不,你多去找找认识的那些人,看看谁府上要不要办寿宴或者有什么喜事,需要戏班的”花宏也不是没去找过,但结果都不太理想,所以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把希望寄托在周週身上了。
周週坐在台阶上,清理着自己的鞋子,只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我做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为什么要去做。”
“怎么会没有好处,戏班好了你才能好。”花宏还是认为周週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照样用这万年不变的洗脑的话应付周週的问题。
周週却重重地把鞋子往台阶上一敲,鞋子上的泥就被敲了下来,“戏班好了好的是你们,并不是我。”
“你们有钱赚,我没有。你们可以上台我不可以。我最多就只能收获一只鸡腿而已,不过鸡腿吃不吃,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向来不在乎这些。”
花芽本来也是坐着的,听了周週的话猛地起了身,“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烧火丫头而已,居然还讲起条件来了。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了。”
周週也不急,依然在整理自己的鞋子,等鞋子上的泥差不多没有了她才又接着说道“有些事就不应该是烧火丫头管的,所以班主你找错人了。”
花宏的腮帮子鼓鼓的,好像牙齿咬得很紧一样,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能拉来生意”
“拉不拉得来你也没什么损失,总归是多一条路罢了。再说你敢保证你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周週把自己的烂鞋子放好,这鞋很多地方都已经破了,可是她并没有银钱可以再买一双,所以她还是比较珍惜。虽然是夏天,但光脚在地上跑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花宏低着头,脚不停地在地上碾,好像地上有蚂蚁咬他脚一样。他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抬头,好像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样,“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周週依然坐在台阶那里,好像就她与整个戏班格格不入一样。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她跟这个戏班算得上是天然的仇人。
“你要上台”花宏不知道周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开始试着劝说,“你这还小,上台演什么”
周週充满自信地回答道“都可以。”毕竟尹清蕊基本的功力还是有的。
花芽直接嗤笑道“义父,你真打算同意她的要求你就不怕她唱砸了,然后我们戏班就更没生意了。还不如直接让戏班解散了为好。”
这一次花果也忍不住附和了,“虽然花芽说得有点严重,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清蕊既没有登台的经验,也没有一个姣好的面容。”有些时候就算唱得不好,至少脸能过去那也不至于太惨。好多人看着好看的脸也会宽容许多。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呀,班主,等会儿我们戏班就毁了。”
周週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那里说着她多么可怕,一个人就能把整个戏班搞垮。说得好像她什么都不做,这戏班就不会垮一样。想想尹清蕊前世的遭遇,尹清蕊一个人还相当于救了整个戏班。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是怎么商量着让尹清蕊去送死的。这群人真的让周週觉得恶心。
“说得好像我多么重要一样,整个戏班的命运都寄托在我这个烧火丫头手上了,你们还真是抬举我。”周週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嘲讽地看着所有人。
她慢慢地走近花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