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垣双手抱胸,「谈谈你为什么三番五次一个人来这里好了,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哪个男人,把你勾得神魂颠倒。」
「我初恋,给你说过的。」
「你拿我当傻瓜耍着玩?」
「向垣,我说过,好聚好散。」
「那是你认为的,我这边,好不了。」
胡理用力甩开向垣的手,认真看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表情完全不同以往,压住蠢蠢欲动的脾气,道,「向垣,我以为我们有共识。」
「胡理,我不是玩一玩的人,每一次和女人在一起,我都很认真。」向垣冷道,「你只是自以为是在心里把我划为某一类人,然后用那样的态度来对待我,又自以为好聚好散以后还是好朋友,抽空能来一炮?白倩也只是你的借口吧?你若是真的喜欢我,爱上我了,非我不可,你会轻易就投降?不要低估了男人的独占欲,也不要低估女人的独占欲,你对我说了假话。」
「那你爱上我了?」
「没有到爱,但是喜欢已经足够多。」
「呵,喜欢——对我来说,还不够。」
「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你!」胡理道,「向垣,想想你对白倩的无法放手,我同样也有无法放手的人在。如果不能让一个人纯粹地爱我,我宁愿更纯粹地去爱一个人。我们都是同样的情况,我以为你应该更理解我。」胡理看向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自己说的是真话,但也如利刃一般让人鲜血淋漓,只好上悲情政策,「你以为我不伤心不难过?喜欢一个人,当然要拥有他的全部,你早就给我摆明了车马,白倩永远是你心里高不可攀的白莲花,你让我怎么办?我难道就真不如人,不配得到你全部的喜欢和爱?我做出这样的决定由多艰难?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白倩永远是第一位的,我永远都在追随你的背影?我累了,我要别的可能性。」
「另一个人就能成全你?」
胡理双目炯炯,「不去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向垣差点喷口而出你要去试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男人的自尊以及长久以来在男女关系中占据主动的地位让他无法说出这类示弱的话来,胡理继续道,「我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走在路上翻来覆去都是你说你的底线。呵——,我也会难过,我真难过。」
向垣心里真是日了狗了,到最后居然他才是坏人?这个女人说得真诚,却满嘴谎言,他有万分的不甘心,却又怀抱一点点可能性——也许,大概,胡理说的也对。他居然拿眼前这个全身上下带着被别的男人宠爱后的痕迹的女人毫无办法?
「你还要站在这里谈吗?」胡理倔道,「我要回家了。」
「你这破车,多久才能到家?我送你!」说完不容反驳,向垣拉了胡理便走。
胡理想反抗,抬头看对面霓虹,又转了个主意,乖乖跟向垣走了。
「把那破车车钥匙给我,我让人来开你楼下去。」
胡理道,「不想麻烦别人。」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借口来这里?」向垣怒气冲冲道,「胡理,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你把皮子绷紧一点,最好想想你对我说了哪些假话,别等到我把那男人找出来的时候。」
胡理不说话,眼睛只看前方的红灯,「真是不明白你这样的人。」
「人有两种境界,一是世俗的欲望,二是精神的丰饶。欲望以肉体和物质的方式来承载,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有精神世界里真实的样子,才是我所需求——」
「就是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
「你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世俗到极致的完美。」
「谢谢夸奖——」
「钥匙,拿来。」
胡理不想和他硬杠上,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的,风水轮流转,日后要见面,只得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向垣送了胡理回小区,也不纠缠她回家,只拿了她的钥匙,在车里想了许久,半晌打开储物柜,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张折断的电话卡。
向垣摸出手机翻找沈川的号,编写短信,又删掉,最终将车开向沈川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