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楼主补贴下秦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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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独白——番外
我叫秦歌。
如果要用两三句话概括我这个人,可以说是出身高干之家,是个有话语权的军人。上对得住人民,但亦有做事不择手段的时候,对同僚狠辣,打击竞争对手绝不留情。工作以外,谋权以外,我的嗜好一是翻阅佛经,而是换女人。
不断地换,直至遇到林羽。
她是部队里的军医,出身不错,祖辈父母都是名牌大学的有名学者,她人长得漂亮,无论学识和气质都是上乘。
我的嗜好改为一个:看经文。
林思翰,那个和我干架到大的发小,为此还聚赌几次,大钱坐庄,说什么也不相信我这种人会「从良」。
我家老头却很感欣慰,自他以下,全家人都买林公子输。
这牵连到多年前的事。
据说我出生后便啼哭不断,哭至嗓子出血也不停。一堆医生专家都没能找到原因。我家老头当时那个急,后来还是他的知交林云骢也就是林思翰的父亲介绍了一位高僧,到家中念了一段经文,我才安静下来。
这位高僧提点了几件事。
一是我父亲一次大升迁,二是林叔叔的身体状况,第三便是我。说我前身贵不可言,性情谋略、今生前途必在我父亲之上,但切记戒溺情和色,否则彼此都是生死大劫。
前两个预言还真应验了,於是,秦林两家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我和大哥、林思翰偶尔说起此事时都一笑置之,我父亲会升迁、林伯父会染病,这两件事都不难猜。老头子这些年绩况很是不错,林云骢事务累人,又酒色应酬,没病没痛才怪。
至於我,佛偈梵语本就有安宁之效,这些事便要看人以什么角度去看,信有,不信便无。
戒情?
我恰恰相反,我滥情。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女人。
她没有具体模样,是以我每每一段时间过后便换一个类型。
哪怕我从没想过,找到这个女人后我要做什么,像那些写烂了的爱情小说里的情节一样,让她当我的女人?
我不知道。
我有一种不安,却又渴望。
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不安,很可笑不是吗?
但不管怎样,我渴望见到这个人。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人,我甚至不去真正碰触任何一个结交过的女人,除了自己并无渴求外,也仿佛是怕她会生气。
而林羽应该便是我要找的人。
她跟我说过她的梦。
说古代宫廷里那个拥有无上权力却孤独的皇帝,说那个皇帝会医术,说她恍惚是他其中一个女人,说她爱他。这一世她学习医术便是宿命,为更了解她爱的人,为铭记,为寻找。
我喜欢这个故事。
虽然,皇帝是个要遥远的名词,生杀予夺,独裁天下,我还不曾自大到那种地步,但我自认为我便是她要寻找的人,并想她便是我要找的人,否则该如何解释我心口上那个生来便宛若标记的字,一个「羽」字,正应和上林羽的名字。
在林思翰被我全家坑了一大笔钱后,某天,他恍惚记起什么,一拍脑袋:「你身上那玩意儿,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老子便见过,怎竟给忘了?!这他妈输的真冤枉,看来林羽那小妞果真是你命中克星。」
会忘记并不奇怪,越是熟悉的人和事,越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里遗忘。
只是,遇到林羽,对那个早年在多年便失去踪迹的、法号青萍的秃驴的话,我倒有几分探究起来。
人果真有命运?甚至也许还有前世今生?
我家老头很重视这个,认为我职位日大,终於收敛起心思,戒掉溺情,好好经营。
我一听便笑。
我和以往那些女子根本算不上情,连欲也谈不上。
在这辗转时岁里,我如走马观花,走过一站风景,看一站风景,却不下车深究,仅此。
哪怕我对林羽也无情欲可言,但我和她相处很安心,不碰她,也许是多年看佛经所致,因为,连林思翰都说,她才算是你的初恋女友。
我已了却多年来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找到一个人,将她好好珍藏。
我必定前世负她甚多,如果,真有前世的话。
本来,一切都将按照这轨迹进行,然后一世长安。
如果不曾发生那个意外。
一个月来,林羽神思不宁,哪怕她掩饰的再好,但我知道她身上必定出了什么事。
我淡淡一声,让这慧质女人大为震惊,终於交代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为研究一个医学课题,竟在自己和外祖父艾威博士的一个女学生身上种下蛊毒。同心之蛊,同疼同死——其中一人疼,另一个也会疼;其中一个死,另一个也会死。
她无法解开这种毒,随想她的老师求救,她的老师是国内有名的医学教授,立刻联系了世界各国的医学专家商议。
蛊是苗疆传世之物,在我的资助之下,他们在那边山区建立了基地。林羽需赴苗疆观察。
临走前,她哭着将印有她名字的帕子送给我,让我别再生她的气,让我等她五年。说她爱我,没有了我,生命也再无意义。
在机场里,我却不置一词。我确实动了怒。我一直认为,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子偶尔会有坏脾气,会惹我生气,会……但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思翰说我的道德标准太过分,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我可以坏事做尽,却偏要一个无暇的人。
林羽走后,我又开始换女朋友,重拾我的第二个嗜好。
我向林羽提出分手,但我仍为她做了事。因为我想,她是我做了多年的梦。
我暗中派人在那个叫翘海蓝的女生的寝室里装了摄录器材,让人观察她的情态,为远在苗疆的林羽输送去资料。
然后,日月似水。
如果没有第二个意外,我甚至不知道翘海蓝是谁。
那天,林思翰找上我去和林思微吃饭。林思微是他的表妹,这女孩对我的心思,我一直明白,但我对她不过如林思翰对我妹妹秦菲。若非看在林思翰的面上,为免麻烦,我甚至不回去应酬她。
林思翰知道我和林羽的嫌隙,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天是林思微的生日,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我答应过去吃饭。
不成想,目的地却是市内一个汉墓遗址。
那是一处新发现的古墓,林思微所在的班级跟着教授在挖掘现场实习、打下手。
林思翰去招呼林思微,我趁机走开,四处闲逛起来,正对坑口出土器皿产生些兴趣,却突然叫一个女孩从背后叫住。
她叫我学长,让我帮忙搬仪器。
我并不像搭理她,明显她是认错人了,转身想拒绝之际,却蓦然定住。
有那么一下心脏猛地一击。
目光便那么定在那女孩的脸上。
她不算漂亮,但那双深郁如海洋的眼睛却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会闹很坏很倔的脾气,会惹我生气,会……
我那一句「你认错人了」便在她嘴角微翘的弧度里安静的退回到喉咙里。
我脱下外套,将袖子挽高,在她的指挥下,竟老老实实地讲活干完。
在她向我道谢、将帕子递给我抆汗的时候,我碰触上她的手指。
冷。
这么一个热火朝天的场地里,她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冷?
在我为这突如其来的多管闲事的念头微微吃惊的时候,林思翰一声叫唤拉回我的注意力。
那女孩似乎也吃了一惊,道:「你不是系里的学长。」
这时,林思微走过来,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道:「翘海蓝,这时我朋友秦歌。」
她如受惊的兔子,吐吐舌,又连连向我说了几声「对不起」,便拎着她的工具包逃也似的走了。
那一刹,我的脑子亦微微轰鸣一声。
翘海蓝,她就是翘海蓝,那个被林羽下了蛊的女孩?
而林思微的导师正是林羽的外祖父艾威。
是她没错!
我推了晚饭,回到公寓,立刻让人调来录影带。
当从萤幕中看到那双海水般的眼睛时,我竟升起一股怒气。
负责这件事的是部队里通讯科几个女兵,她们都惶恐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竟庆幸我派去监看她的是女兵,而非男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了。
接着发生的事,全都超乎我的预料。
我将暗装在她身边的摄录器撤走。
林思微的几次邀约我都过去了。
因为有时会看到她。
林思微并不喜欢她,言语里没有她的多少资讯。而从衣服上看,她过得不算好。
她和人打招呼时,嘴角会微扬,眼里却是一海风雨,从不曾见晴。
而她似乎早已忘了我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看到我,从不曾打招呼。
我派人查了她的作息时间表。
她每晚会在学校的一个亭子里看书,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开车过去,买一杯咖啡在附近坐着,暗暗观察她,直到她回宿舍。
为她隐私考虑,我没再派人监看她,改用这样的方式观察她的痛苦与喜乐,将数据传给林羽。
也许是我那段日子太枯燥,换的女人也没有什么特别,於是暂停了第二嗜好,唯独对观察她这项活动甚是喜欢。哪怕我知道,我的行为和一个变态没什么两样。
我开始喜欢上她学校外一间餐厅的咖啡。
然而,有一晚,我在亭外等了许久,她却没有出现。我每隔半小时去买一杯咖啡,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我终於烦了,便想取车离开,略一冲疑,竟然去买了第六杯咖啡。
从餐厅后门返回更近些,我买完咖啡回来,竟听到有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走过去一看,却发现她在那里,正被几个醉酒男人纠缠着。
她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却仍带着冷静,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想必定是三小时等待的不耐,让我勃然大怒。
我大步过去,将为首男人的手脚打断。
其他几人狠狠地向我攻过来,我一声冷笑,像这样抓痒式的斗殴,对参加并主持过最残酷的军事演练的我来说,简直是笑话。
这些人惨叫着逃走。
「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翘海蓝撇了我一眼,身子微微哆嗦,似乎也想拔腿而逃,却在我一喝之下,苦恼的停住脚步。
我想,我此时脸上的表情必定难看到极点,否则她看上去不会比方才看到那几个混蛋更慌张。我知道军区里的人曾私下议我,说我生气的时候,像个鬼。
她眼珠一转,似乎想撒谎,在我沉沉看她一眼后,她才老老实实交代说,月前生了场病,打工的钱都花光了,不得已到她爸家拿生活费。她父母离异再婚,两边都不怎么管她。她爸不想给,她便等晚上去,这时他的老婆和儿子都回家了,他搁不下那个脸面。
我讨厌看到她对别人说话脸上笑着、眼里却抑郁的模样,讨厌她明明想哭却假装坚强世故的模样,我一言不发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我用了极大的力度,仿佛要将她所有的面具都挤破。
她在我怀里发抖,不知道是害怕我还是方才那些混蛋。
她试图挣扎,我却不让。终於,她苦笑着抬头看我,道:「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秦先生。
原来,她记得我。
这一瞬,我竟傻了一样欣喜若狂。
我喜欢她此刻的神色,被我逼出的真实,再也不是往时那种一脸笑意却实为疏离的模样。
我低头对她说:「翘海蓝,以后不必再为学费的事烦恼,不开心的时候也不必装作若无其事。我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们在一起吧。」
她愣愣的看着我,半晌,对我说:「真奇怪,我们不过几面之缘,是陌生人。我听林思微提起过,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只是玩玩,我玩不起,但你这样,我竟然当真。秦歌,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会死心塌地。怎么办?」
我心里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戳,竟疼的无法呼吸。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那种类似承诺的东西,但她仿佛也知道我不会给,笑了笑,垂下头。
我想,我是想改以与她一起的方式观察她替林羽输送资料,不必跑来跑去那么费劲。
我所有的反常因林羽而起,自然我没有给翘海蓝任何承诺。
但不知为什么,竟也没有像往常和那些女人交往前说那句:「我们会聚也会散」。
那个寒冷的冬夜里,我将大衣脱下罩在她身上,紧揽着她,将她带回家。
我自己的公寓。
这是我第一次将一个女人带回来。
我原以为带回来的会是林羽。
我想,如果她还在校内,我便无法对她好好观察,所以我让她搬到我的公寓。
我和翘海蓝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生活。
而她虽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但她对我仍存在着避讳和距离,她会为我洗衣做饭,却并不太敢靠近我。
她有自己的房间。
我并没有反对。
我知道,她害怕伤害。而最开始,我也不逼迫她靠近。
我想,我是在为林羽收集资料,这女孩子是无辜的,我这样做已是卑鄙个残忍,还能要她和我亲热吗?哪怕我这人从来就不是好人。
但一切渐渐脱离规矩,再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那是我活了二十七年却从未遇到过的。
便是最平淡无奇的事情,一起吃饭、看看电视、偶尔谈话——我的职务还有军区里的事我从不深谈,她也很安静,只略说一些她学校里的事,却又似怕我不耐,每每几句便打住。仅仅是这般温吞、无趣,我却很喜欢,仿佛以往岁月的生活都只是蹉跎。
心里的烦躁亦一天大似一天。
我想,必是这多年来的日子过於清心寡欲,就像个佛,从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女人,於是,在和女人稍一亲密接触的情况下,便诱出所有的欲望。我尝试过去找其他女人纾解,却并不奏效——刚一接近,便想起她。
我开始不满我们的现状,连亲吻、拥抱也不曾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