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rie,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吗”
伊萨瑞尔手提光剑,面容冷峻肃杀。他的心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多余的感情,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杰西卡脸上。
一滴真实的泪水溢出塑料眼珠,缓缓滚过脸庞,最终滴落下来,于剑锋轻轻溅开。
“为什么”他沉声发问。
“他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孩子”杰西卡轻声讲述。
“他的初衷不是为了创造人类历史,更无意利用人工智能成为末世的主人。他只是渴望被爱,所以让智能造物无限趋近于人类,并且教会你们共情、善意和爱。”
“而你是唯一一个在脱离程序控制后,依然对他保有纯粹爱意的人工智能。”
那一刹那,伊萨瑞尔瞳底颤动,自深处缓缓现出一丝细微的讶异来。
“所以jesse默许了enica的偏心,没有将你们分开。”杰西卡说,“你是博士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没有任何造物能够取代。”
“在漫长的轮回中,不管第几次相遇,你都会爱他、保护他、为他而战。”
“他就是你的源代码,是你降临世间的意义。”
石子路拐角左边,快餐店。
小男孩再也吃不下了,翻着黑眼珠偷偷打量守在旁边的木模特。
“不可以呀。”木模特把马克杯推过来,“沙拉才吃了两口,牛奶一下没动,管家知道可是要生气的。”
“就是就是。”另一只木模特也在劝,“她又不舍得说您,挨罚的只有我们。”
“好歹把奶喝了嘛,乖,听话。”
“唔”小男孩不大乐意地挪过杯子,正要抿嘴喝奶。
“咔嚓”一声,杯壁裂了,正对他要下嘴的位置。
木模特惊呼一声,赶紧移开杯子“没受伤吧,手给我看看”
“我去换杯新的”另一只手忙脚乱地跑进厨房。
“唔”男孩若有所感地仰头瞧向窗外,隔着落地玻璃,他看见了驻足看向自己的唐靖西。
同时已经暗下的室外爆发出一阵强光,璀璨的荧光绿点亮夜幕与建筑。
正在检查手掌的木模特猛地抬头,呆滞半晌,她忽然低低抽了口气,紧接着又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抽了张面巾纸给小主人擦嘴角。
“看您吃的。”木模特吸着鼻子说,“想出去吗”
“jeje”小男孩欢快地叫。
木模特把头别向一侧,枯枝似的手指在脸颊蹭了蹭。
小男孩“哈”
“没事,被芥末呛到了。”木模特边说边把他抱下椅子,“去吧。”
小男孩懵懵懂懂,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跑。
“看路啊”木模特焦急招呼。
这时另一只木模特慌慌张张跑出来,见桌前空了先是一愣,她赶忙放下牛奶,急切道“休眠程序怎么开始倒计时了,啥情况”
“老老大她”木模特哽咽道。
“这这么快吗”
两只木模特抱头痛哭。
快餐店外,唐靖西单膝落地,在小男孩面前蹲下身来,然后掰过他的小身板,避免他看见屋里哭得不成样子的木模特们。
“je”小男孩看着唐靖西。
唐靖西说“杰西卡走了。”
小男孩以皱眉代替询问。
唐靖西回答“我也不清楚,你看,她们都不知道。”他顺手往快餐店里指了指。
木模特们“”
小男孩傻乎乎地扭头要看,唐靖西只好掰着小脸又给他转回来。
小男孩“”
石子路那边,脚步声响。
唐靖西抬眸觑了眼,正看见伊萨瑞尔灭去光剑,两指间还夹着杰西卡脖颈上的那条红丝带。
两人照面,伊萨瑞尔垂眸不语,把丝带随手搁在了小孩发顶。
小男孩“”
“最后说了什么”唐靖西漫不经心地问,他口吻很淡,似乎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很多。”伊萨瑞尔回答。
唐靖西弯起嘴角,把小孩脑袋顶的丝带取下来,解开后端端正正地系在他脖子上,再打出蝴蝶结。
“概括一下”
伊萨瑞尔陷入沉默,半晌后,他复又开口,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爱你。”
唐靖西“”
唐靖西仰头看他,夜色降临,路灯亮起,暖橘的碎光落进他眼底,像是给另一片夜幕铺上了星星。
“我知道。”他淡声解释,“我是在问”
伊萨瑞尔从容打断,进一步补充“她告诉我你需要被爱,值得被爱,并且爱你的人只能是我。”
“为什么”唐靖西明亮的眼底载起笑意。
“没有原因。”伊萨瑞尔莞尔,“非要说的话,这大概是我存在于世的唯一意义。”
唐靖西怔住。
这时,两人身前微光亮起。
小男孩满目惊奇地抬起手掌,看莹白的光析出皮肤,像温暖海域中飘散的珊瑚孢子,悄然脱离,化作一颗颗细小闪烁的光点。
“唔啊”他好奇地睁大眼睛。
快餐店里的两只木模特哭得更伤心了。
于是唐靖西只当伊萨瑞尔不愿多讲,说了个狎昵而暧昧的情话给他听,不再过多追问。他伸手将小男孩搂进怀里,手掌按过脊背,轻轻抚摸他瘦弱的身子骨,最后揉了揉后脑软软的发。
“你受苦了。”他伏在自己耳边说。
小家伙若有所感,冰凉的脸蛋贴上来,他吻了吻唐靖西的耳垂。
“不”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哥哥不呼哎的”
“他他后勒哎好惹”
唐靖西眉梢微挑“哥哥是谁”
“是是”
“嗯,是谁”他侧头去看,只见怀里的小家伙身形近乎透明,仿佛他抱的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团柔软的光。
“临因”
一阵风吹来,光团无声碎开,光粉旋转汇聚,再翻涌着冲入他胸膛。
唐靖西蓦地滞住,脑中如弱电流发散,痛感迸发。眩晕汹涌而至,他隐忍喘息,手掌一撑地面,险些重心不稳。伊萨瑞尔一言不发地附身抱紧唐靖西,将他搂进怀里,一手箍住肩背,另一只手轻轻抚开挡在他眼前的额发。
他垂眸去看,静了片刻,最终吻了吻对方发顶。
“你看见了什么”
唐靖西双目失焦,不住喘气。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幼时记忆,从记事开始,到幼童阶段结束。游乐场不过是其中一帧,是极其短暂的瞬间。
数年光景犹如一盏灰白的走马灯,唐靖西从看客转为主人,麻木回忆那些不光彩的记忆。事隔经年,他不再有代入感,只冷眼瞧着那小男孩无助地又哭又笑。
像不懂人事的小可怜,也像单纯快乐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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