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小手覆上他的手,有些突兀地握住他的指,像是压住自己乱颤的心。
他未挣脱,由着她抓握,眉峰微乎其微一动。
她红着脸望住他,唇瓣微嚅,细声问:「今日贺客众多,喜宴还没结束吧?秀爷不回堂上吗?」
「我敬了一轮酒已做足面子,还回堂上干什么?」他深究的两眼细眯起来。「……你想赶我走?」
「没有啊!我没有!」她连忙澄清,怕说得太慢,他又要误解。
「哼,没有就好。」
他大爷点点头,笑开,轻易被安抚,因为她毫无冲滞的答话。
顾禾良双颊更热了,她没有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心里能多些时间做好准备,来面对今夜两人的相处……
房内陷入短暂静默。
「你怕我吗?」似是瞧出她烦恼些什么,游岩秀蓦地低问。
她挑眉,随即腼腆地摇摇头。「不怕。」
闻言,他俊容绽笑,极欢快的模样。「既然不怕我,心里有事就尽管说出,有什么疑惑就痛快提问,你问,我就答,只说实话,不会闪避。」
他说这话,是要她主动问些什么吗?
顾禾良微微一怔,想了想,脑中灵光乍惊,记起适才小婢们的谈话。
「那个叫香桂的大丫鬟,后来怎么样了?」当事人在前,他给她机会问,她便问。
「她有胆子投怀送抱,我自然顺水推舟把她给吞了。」他瞳底烁光,长指在她的掌心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你信吗?」
她神态宁谧,眸光亦宁谧,微笑摇头。
「为何不信?」他问。
「秀爷这么聪明,这种贪小失大的事,决计不会做的。」稍顿,她略羞涩地润润唇瓣,温驯又道:「再有,你不会喜欢事情超脱掌控,人家想掌控你,想请君入瓮,你觉得难受,当然不愿意被套住,你会发火,肯定不会让香桂太好过的,其实……说不定她、她是真心喜爱你……」蓦地,她止了声,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说太多。
然后,要回应她的懊恼似的,她细润下巴被他另一手攫住,坚定地扳起。
「人家是不是真心的,我想我多少还看得出来。」他瞪着她,不很凶,就是两颊又嘟起来,表情相当特别,既欢喜又发恼似的,矛盾得很。
顾禾良轻咬唇瓣不说话。
她一沉静,他倒烦躁了,不知怎地恶心一起,峻声答道:「当夜,我把香桂赶出『渊霞院』,她胆敢光溜溜地溜进来,我就要她赤裸裸地滚出去。我把赤身裸体的她从榻上拽下来,一路拽到大厅堂上,所有人都被吵醒,所有人都见到她的丑态。你说,她能怎么样?」
她听得发怔,两眼瞠圆。
「你说话呀!」他气闷地催促。
要她说什么呢?顾禾良不禁叹息。
他的做法虽说不留情面,却全然符合「冷酷严峻」的威名,旁人犯着他,他必然反击,那是他经营多年的面貌,即便不赞同他对付香桂的方式,她也无置喙的余地。
「……香桂现下在哪儿?」
他磨牙似地抿抿嘴。「被我赶出游家,听说回乡下嫁人了。」可恶!为什么觉得自己真恶、真坏?他可没做错什么!
她表示明白地颔首。
「所以从那件事开始,你就不许丫鬟们再进『渊霞院』吗?」
「她们叽叽喳喳的,很烦人,冷声念个几句,她们就哭。」
他俊美五官忽地皱作一团,很受不了似的,那模样让她内心没来由想笑。
他气息略促,没察觉到语气揉进几近讨好的味道,继而又说:「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你住进来『渊霞院』了,既然是游家主母,身边总该有两、三个小婢服侍,府内管事会安排此事,你尽可挑选合意的丫鬟,留在身边伺候。」
顾禾良淡淡牵唇,没多说什么。
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浓,见他面庞的暗红渐扩渐开,连两耳和颈子都染上了,似也是酒气作祟,再有,他的手好烫,指尖彷佛能逼出热气,暖烘烘的,烘得她的脸也跟着红通通。
他说他敬酒敬过一轮,今日贺客那么多,光一轮都不知得灌下多少坛酒?
「你坐下。」她忽然握住他两只手,起身,拉他走到榻前,推他坐下。
游岩秀一愣一愣的,欣长身躯很甘愿地被拉着走。
他方才气闷地跟她说人家是不是真心的,他多少还看得出来。出身在大商家,在商场上打滚十余年,练眼力、明心镜,和各式各样的人往来,人家真不真,他初初交手便能瞧出端倪的,而她……莫名地就是很顺他的眼,让他想去亲近,想对她笑,对她发脾气,任她看透他的喜怒哀乐。
担任小喜娘的丫鬟们全被他赶跑了,所有事都得自个儿动手。
坐在喜榻上,他盯着她忙碌的娇小身影,见她将洗脸盆端进偏房小室,不一会儿便换了盆干净的热水出来。
她把水盆放在他脚边,跟着抬起他一只大脚。
「你干什么?」他两手往后撑直,稳住上半身,一只黑靴已被她脱去。
「帮你洗脚。洗了脚才好上榻歇息。」此时『渊霞院』内不见半个仆婢,她不服侍他,谁来服侍?
她拔掉男人靴子,卷起他的裤管,将那大脚丫放进水温适中的热水里,柔润的指在他脚缝间揉搓。
他脚趾头在水里扭动,她听到他舒坦般叹息,扬睫看了他一眼,唇角宁勾。「以前,我每晚都会端水给爹洗脚。」
她话中带着幽微怅惘,游岩秀左胸蓦地一紧。
困难地吞咽口水,他抿抿薄唇道:「那个……你和你爹相依为命,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嫁都嫁了,以前端水是给岳父大人洗脚,如今还想端的话,可以天天端给我洗,你爱端,我就洗,一日洗个十遍、八遍的,我也不会嫌烦。岳父大人也想洗的话,我会请人去照料,照样让他夜夜有热水洗脚。我是顾家姑爷,自己要照顾你爹,岳父大人有我顾着。你、你顾着我就好。」
你顾着我就好……
顾着我,就好……
有什么从心底涌出,就要溢满出来,太快了……但,又有何妨?顾禾良发觉自个儿眼眶热热的,她轻应一声,忙垂下颈眨掉那抹热气,小手便忙碌地搓洗男人的大脚丫子。
她用净布包起他的脚,抆掉水气,然后才把水盆端回偏房小室。
游岩秀直盯住偏房那扇小门,不知怎地,心跳越来越快。
此时际,该喝的喝了,该吃的吃了,连脚也洗了,终於能做该做的事。他想得周身发热,丹田躁动啊!
他不想吓着她,却也不想放过她。
他看得出她羞涩紧张,也知道她需要多些时间调适,但今晚她要是躲进偏房小室一直不出来……那、那就太不顾道义了!
不是吧?真要躲他到天亮?
头一甩,才打算下榻亲自去逮人,他双足还没套进靴子里,偏房小室那幕几要及地的门帘忽而一撩,他的新妇终於走出来。
微垂脸容,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肩上霞披已解下,她脱去样式繁复的嫁裳,此时的她仅穿单衣和衬裙,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所以连较贴身的单衣和衬裙也选用大红颜色。
少了宽大嫁裳的遮掩,她娇小窈窕的身态清楚展露,鼓挺的胸房,细小的腰肢,白肤被红衣一衬,嫩得让人淌口水。
秀色可餐啊!
「过来。」游岩秀朝她伸出一臂,半带命令的语气沙哑却坚定。
抬起眸子,顾禾良鼓勇地与男人那双深邃杏目对上,她心脏怦怦跳。
「过来。」他再道,往上摊开的大掌动也未动,等待着。
她深吸口气,举步走去,小手刚放进他手里,立即被牢牢握住。
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因一股劲力将她往前带,她没想抗拒,下一瞬,人已被夹在他两腿之间。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再躲着不出来,我可赔大了。」男性大手改而抚上她的腰,娇蛮腰身不盈一握,他仰起俊庞,情慾在瞳底跳跃。
「我没要躲……」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她没料到一切才刚要开始,她的头怎么晕了起来,尤其见到他毫不掩饰的慾念,贴近他纯男性、绷绷得刚硬身躯,那晕眩变如大浪打来,打得她天旋地转。
这时候的他,不是外头冷脸冷性的「太川行」主爷,也不是私下闹孩子脾气、动不动就火爆的游家大爷,这时的他很男人,完完全全的男人,搂她、注视她的方式再男人不过,勾引她体内的火,挑着,逗着,小火苗於是窜燃起来,野火燎原般烧过全身。
晕晕的,她双手只好搭在他宽肩上寻求平衡,喘息又道:「我没有躲。」
「禾良,你想躲,我也不允的。」他收缩臂膀,脸已贴上她胸脯。
禾良……
禾良……
他低低唤着她的嗓音,无比好听,唤音如漩,钻进她心窝。
她细细抽了口气,胸房绷紧,古怪抽痛着,单衣和肚兜似乎遮掩不住突立的乳尖,她满面通红,秀额渗出薄汗,一时间腿软,发烫的身子最终倒进他怀里。
他搂她上榻,替她脱鞋时,发现她已除去布袜,鞋中的秀足微湿,该是方才在小室里洗净双脚了。
细了脚才好上她歇息……
想起她说的话,他忍不住低声笑。
「禾良,今晚上了榻可不能歇息,咱们还得干活。」边说,他摸着她的裸足,摸啊摸的,摸上她的小腿肚,再摸啊摸的,得寸进尺地摸入大红衬裙里,他压上她的身子,下身亲密抵着,她双腿没法合并。
「秀爷……」老天……她、她快要喘不过气……
不知何时,男人灼烫的唇来到耳畔,对着她细巧耳壳低幽吹气。
「我第一次瞧见你时,就想这么做了,想得快发疯,以为自己得了病。」
「你想……想做什么?」她虚弱地问,胸前一阵凉,还搞不清楚发生何事。
「想做这个。」
游岩秀忽地将脸往下挪,埋进已被他扯开单衣、解开红兜的女性胸脯里。
那女峰圆润坚挺,他俊脸贪恋地压进双峰间的凹谷,蹭着、摩挲着、舔吮着,然后用力吸气,吸食她娇美身子散出的丰饶香气。
「秀爷……啊!不……别舔那儿……唔……」
身下的新娘子的叫,似惊愕、似欢愉,叫得他气息粗浓、气血翻腾,他好饿、好馋,因为她好香、好软,还甜甜的,像沾了糖分……
他用力吃吃吃,绝不亏待自己。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这么爱算,这一夜是绝对不能拿来睡觉。
他得从头到尾将她吃上几遍,啃个过瘾,每一刻都得享乐,才是大大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