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进了大厅,来人是一个年青人,他是长得特别的粗犷,整个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豪迈之情,可是在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落寞,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若是高燕还在这里,高燕一定能认得出这个人来。他就是名震天下的一代刀道高手——阳落天。
“爹爹—”阳落天对中年人恭声地呼叫了一声。
看到这个最让他娇傲的儿子,中年人在心里面不由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是不是想出去走走。”自从他这一次回来以后,就整天是呆在房间里面,对着他手中的长刀发呆,虽然他不说,但他心里面明白,这个儿子一定是在情感上遇到了挫折。现在他走出了房间,以他这儿子的个性,那一定是出去走走。
阳落天无语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充满了深深的落寞。
叶秋大闹元帅府,可是他不能,他不像叶秋,无法无天,把自己心里面的一切不满,一切愤怒都发泄敌人的身上,叶秋可以痛快地杀戮,痛快地发泄,甚至,他可以把月霜荷杀死於刀下,但他做不到,他也不能这样做,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月霜荷心里面一定是很不痛快,很不喜欢。只要是月霜荷不喜欢事,他就不做,那么自己受天大的委屈,受天大的痛苦,他都会默默地忍住着,只要月霜荷能高兴,能快乐,他可以忍住一切的痛苦。
在他的心里面,真的很是羡慕叶秋,能活得痛痛快快,随心所欲。像叶秋,只要他自己喜欢,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那怕是以天下人为敌,他都是不在乎,他完全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有时候,他真的是希望,自己能同叶秋调换一下身份,也能像他痛痛快快地活上一场,能把自己心里面的一切痛苦都发泄出去,但这只是在心里面想而已,并不能实现,他心里面明白,他同叶秋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不能像叶秋这样无所顾忌,为所欲为。这就是他同叶秋的不同之处,也是造就了他们两个人不同的人生。一个是踏上了宗师之道,一个是成就了雄图霸业。
月霜荷的事,对他的确是打击很大,在心里有着深深的创伤,这创伤,只怕是永远都无法癒合,但他不怪月霜荷,错的不是她,错的也不是自己,错的是老天,是老天让他遇到了月霜荷,却又扔给他这样的一个结局。
中年人看着这个让他寄於最大希望的儿子,在心里面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各国的风光,散一散心。”他也希望他能忘记心里面的创伤。
阳落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於家,他有着深深的歉意,自小,他除了练武就是练武,从来没有关心过家里面的事,家里的一切事都是有父亲操劳打点,以后武功大成,就是出去游历天下,也从没有过问过家里面的事。
中年人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说:“在外面,不论是发生什么时,家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敝开着,只要在外面不开心,随时都可以回来。”他知道,这个儿子太痴了,太痴了,对於他喜欢的事,他是痴得入迷,无法自拔。
听到这话,阳落天不由是鼻子酸酸的,心里面暖暖的,家,这个字眼让他觉得是全身温暖。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家,才是他真正的港湾。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不论你做什么事,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是阳家的独生子,明白吗?”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真的是不忍心去说他。
阳落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面,明白父亲的意思。
“你爷爷要见你,你就去一去他老人家那边吧。”说着,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阳落天点了点头。
明几亮盏,一尘不染。
阳落天走进了一间很时清亮干净的房间里面,在房间中央的床上正盘坐着一个老者。
这个老者是须发全白,但是脸色红润光滑,不见一丝丝的皱纹,一身雪白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把他更个人的特性都衬托出来了。他整个人看去,像是天界的仙翁老叟。
听到脚步声,老者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眼明亮,充满了和平,像是对於世界的一切都抱着宽恕。到了这一般的年龄也是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事情了。
“爷爷。”阳落天向老者恭敬地鞠身称呼。
老者点了点头,和蔼地说:“你来了。”
“是的。”阳落天轻轻地应了一声。
老者看着这个让他寄于厚望的孙子,不由长长地一叹,轻轻地说:“世间的一切恩爱,如同水中月,雾中花,不一定要实现,能铭刻於心就行了。人世间,本就不是如意,不可能事事都能实现,在心里面有着遗憾,有时也是一种美丽。做过了,想过了,铭刻於心,那一切都是心安了。”
“孩儿明白。”阳落天恭声地说。
老者看着他,轻声地说:“爷爷年龄不行了,你父亲也不小了,阳家,将来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一个人而活着,还要为阳家活着,阳家不能在你手里面绝后。明白了没有?”
“孩儿明白。”阳落天也知道爷爷所指的话。
老者收回了目光,轻轻地说:“今天叫你来,爷爷是有一件东西交给你。”说着从身边拿出了一把长刀。
老者轻轻地抚着手上的长刀,眼里面充满了感情,轻轻地叹息说:“这把长刀,曾随着先祖扬名天下,可惜,后辈无能,使得它埋没好几百年。”说着缓缓地抽出长刀。
“铮——”的一声,长刀出鞘了。
一把长刀,这把长刀有点儿奇怪,刀尾是斜截而断,那刀尖是斜斜而指,不同於一般的长刀。刀身上布满了丝纹,像是少女的青丝,随着光芒的散射这丝纹像是会流动一般。
阳落天是刀道高手,一看这长刀,就知道是不凡之物。
老者轻轻地抚着长刀,声间悠然地说:“这把长刀名叫断情斩,是阳家的传家之宝。断情斩,断斩情丝,不逊於慧剑,所以此刀被列为天下十大神器之一。这把断情斩在先祖的手中曾扬名天下,使得天下人皆知,可惜,先祖逝后,后继无人,真是愧对先祖。以后,你要好好地善待这把神器。”说着长刀归鞘,严肃地把长刀递给阳落天。
阳落天恭敬地跪下,举起双手,接过断情斩。
“断情斩,希望能助你斩断情丝。”老者意味深长地说。
阳落天把断情斩同自己的长刀齐背於身后,恭声地说:“孩儿明白。”
老者看着他,不免有所伤感,轻轻地说:“你这孩子,就是太痴了,痴於刀,痴于情,爷爷希望你以后能有个好日子,不要再痴上一辈子。”
阳落天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家里面人的苦心,可是他就是忘不了月霜荷。
老者轻叹地说:“以后有空,就常回来看看,爷爷也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见你几回。”
“爷爷——”阳落天不由深情地喊,他知道,家里人都对他有着深深的关怀。
老者摆了摆手,说:“生老病死,那是正常的事,不用伤感。爷爷今天让你来,还有一件事要吩咐你,你一定要铭记於心。”
“孩儿听着。”阳落天肃然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