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镖队被劫(1 / 2)

五日后。

萧寒出现在了一个镖局的商队之中。

炎炎夏日,晒得人头晕眼花,眼前虚空晃动,似乎空间都被灼热的烧了起来。

别说走路了,就是抬个眼皮子,都十分费劲,似乎有五指山压在上面,没有五百年,很难再睁开。

“嘿,我说小孩儿,你是哪家的娃?看你的样子,也是个富家子弟,不在家好好享受待着,跑出来跟着俺们受这罪干啥?”有个满身横膘之人开口说道。

他头戴蓑笠,上身光着膀子,后背晒的黑红黑红的,一层层白皮卷曲着爬在背上,不肯脱落。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在萧寒看来,这跟要饭的叫花子好不到哪去。

只是他双目如电,时而扫过四周,让人明白,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肥胖之人,竟然是一个融合好手。

有人便有江湖,有江湖便有矛盾,便有纷争。

自然而然,也就衍生出了高低贵贱,上下阶层之分。

而武林之中的境界,划分为:开光,融合,心动,出窍四个境界。

别小看这四个境界,能达到融合的境界,便证明这个胖子天赋不低,更何况,他才三十多岁,还年轻着咧。

“哼,小爷我这叫红尘历练,体验生活,你们这些糙汉子懂个啥。”萧寒嘴中咬着草茎,略微苦涩的青汁在嘴里到处流淌,即便这样,他仍旧咬的津津有味。

斜不拉抆的躺在镖物的车子上,四周有几根新砍的树枝,然后用大叶子搭盖成了一个顶棚,遮挡住阳光。

没有舒适环境,那就创造舒适环境嘛。

对於萧寒来说,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更何况,这些糙活也不用他动手干,自然有这些镖局的人来伺候他这位“爷”。

“哈哈哈……”

闻言,一众镖局的大汉纷纷大笑起来,没人会跟他这个十来岁的娃娃较真。

“孙镖头,前面就是最后一个驿站了,过了这个驿站,官道也不怎么安全了,到底该走哪条路,您得尽快定夺啊。”

“是啊,半个月前,俺听说夏侯家族的商队,就是在这条官道前面被截得,直娘贼的,这些山匪现在真是胆大包天,竟然都敢截到官道上来了。”马怀敲了敲手中的朴刀,眉头一皱的骂了一声。

王海闻言同样回头叹道:“提起夏侯石,还真是让人有些唏嘘呢。前两天我在相思苑碰见他时,他满脸都是伤疤,我起初以为是山匪做的侮辱他的行为,可后来才知道,竟然全都是他夫人抓的。”

洪石目光一动,显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先是调笑了一句:“你他娘的,每次出任务都得去一趟相思苑。”然后这才转入正题,“他婆娘为何抓他呢?遭遇劫匪又不是他的错。”

王海“嘿嘿”尴尬一笑,对於洪石的调侃避而不谈,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他那婆娘的儿子夏侯良恰巧也在商队之中,被山匪当场给砍死了,连屍体也没捞回去。”

此言一出,镖队皆是沉默,无一人再发一言一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镖队的沉静,“诶,王师傅,你总去相思苑,可曾听过那儿的台柱子——鱼云歌啊?”

众人皆是回头诧异的打量说话之人。

只见他已经坐起了身子,拿着一个水壶“咕咚,咕咚”的不停喝着,一点也不知道浪费可耻。

“你个小屁孩,知道的还挺不少。”王海笑骂道。“鱼云歌乃相思苑这四年里最出名的台柱子,名声响彻安丘县南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啊,你们这辈子可再也没有福气听她唱歌咯,前几天我在相思苑听了她最后的曲子,听说她已经被人花了大价钱买走了,整整一千两黄金呢!简直了……”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一千两黄金,他们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就是干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攒足……

为了一个女人,当真是有些不值当了。

哪怕,她曾是相思苑红极一时的台柱子。

一个失去了在相思苑那撩人气氛下的宠爱光环的女人,对一个正常汉子而言,其实也没多大勾a引力了……

萧寒还待想再说点什么,可惜,镖队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孙镖头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都下马歇息。”

来到这最后的驿馆,大家的神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店主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但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身子骨也硬朗,来回跑着给大家端茶倒水,倒也利落。

孙力行喝了一大碗凉茶,舒爽的砸了砸嘴巴,“店家,有没有熟食?”

这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孙力行,又看了看镖队的车子,这才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有,还有几斤熟牛肉。”

“全切了就行。”孙力行顺口说道。

马怀嘶溜一声,“唉,没酒啊!”

洪石笑道:“你跟王海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好色,一个好酒,现在正出任务,不可以喝酒,等回来了,让孙镖头请你俩喝花酒。”

王海连连摆手,“那我可不敢。”

萧寒人小鬼大,突然又插话问道:“老王,你说那鱼云歌长得到底漂不漂亮啊?”

他内心突然又泛起了一点心思,有点后悔逃出来的决定。

看看这石磨大的太阳,毒死个人。

王海放下凉茶,呸了一声,不知道是吐茶叶子,还是嫌弃萧寒,“漂亮?那简直就是仙女好吧!”

萧寒听完嘴里有些发苦。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父母大仇未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在延州堡过一辈子富贵生活也不现实。

俗话说的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若是此仇不报,自己何为人子呢?

而要报仇,就必须得变强。

而要变强,就必须得走出来。

走出延州堡,走出应乌城,走出安丘县。

萧寒放下凉茶,夹了一片牛肉,仔细咀嚼着这为数不多的糙肉,这江湖就像这块牛肉一样,看起来好看,说起来也是肉,可是肉质已经变淡,显然放了挺长一段时间,价格还贵,另外还夹杂着数不清的尘土,吃起来让人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