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最明白不过,一个小丫头即便天做胆也断不敢谋害皇后,璿玑苦笑,矛头再次指回自己,这正好,她怎能要翠丫代她受罪!
这一回,只怕难逃一死,终究,还是无法等到他回来。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一拍案几道:“阿碧,你何必多说!这上梁不正,凤鹫宫一干奴才着实可恶!年妃意欲加害皇后一事已是铁般事实,立刻执行宫刑。”
宫刑?死罪难逃!吉祥嘴角的笑意一圈一圈的大起来,只觉痛快淋漓,她看了看旁边的如意,后者却眼眸微垂,一动不动。
夏侯初出列跪下,急声道:“请太皇太后三思,此事事关重大,微臣认为还是等皇上回宫再行定夺为上。”
“状元郎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眸光一闪,淡淡道:“哀家便罢了,难不成连太皇太后也没有处置区区一个罪妃的权利?”
太皇太后闻言果然怒极,冷笑道:“皇帝?皇帝见到哀家,也需恭敬施礼,尊哀家一声皇祖母,哀家今日就把年妃治罪又如何?
郁相与几名朝官出列,均朗声道:“请太皇太后为皇后主持公道。”
凤鹫宫众人惊恐地看向璿玑,蝶风声若游丝,哽咽道:“娘娘,娘娘……”
“别怕!”璿玑抱紧她,淡淡看向如意,如意猛地抬起头来,冷冷迎上她的目光。
这时,却又有朝官蓦然出列,他皱眉看了璿玑一眼,随即跪到太皇太后面前,缓道:“太皇太后,可否听老臣一言?”
牢房黑暗,气味腥秽。
璿玑抱着蝶风,紧环在旁的翠丫和一班宫女内侍都哭了起来。
蝶风,眼看是不行了。这名如意亲手赐给她的大宫女,今日,间接死在如意手里。璿玑咬紧牙,泪水却簌然滑下,落了蝶风一面。
“娘娘,别这样。”蝶风笑了笑,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娘,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会……平安出去,皇上很快……就会……就会来救你。”
璿玑被她一握,手心一疼,突然想起刚才夏侯初跪在她旁边时,暗暗塞到她手上的纸卷儿。她抚了抚蝶风的发,把蝶风放进翠丫环里,忍痛站了起来,就着过道上微弱的灯光,打开手上的东西。
刚才硌手微疼的是一枚药丸。
璿玑没有想到纸里会藏着一枚药丸,正如她没有想到,刚才林司正在堂上会救下她一命,让太皇太后暂时打缢死她的念头。
林司正说,太皇太后在后宫执法无可厚非,但年妃所犯下的罪,害及龙子也祸及年家,需以国法执刑,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且暂将她收监,待他量定年妃及年家罪刑,将立刻执行,最冲不过明午。
若论对璿玑憎恨,想璿玑死之心,布偶小人一案前,太皇太后倒并不特别浓重,她仅是不喜璿玑,觉得她媚惑了皇帝,独宠专房。
更想璿玑死的是太后。早前龙非离病重,太后欲挟新主令天下,哪知,龙非离后来却迅速好了起来,太后并不希望皇后腹中婴孩出生,女婴便罢,若是男婴,龙非离年岁正少,又有了子嗣,更添利势。
太后城府极深,又惯见后宫伎俩,焉不知这枚布偶小人来得蹊跷,但看皇后气色颓败,不管是璿玑还是皇后自己下的手,若此次把龙子也不小心“计”没了,正遂了心意;另外,又能趁此除了璿玑。只是此时此刻,她倒已非想借璿玑之死来成全年相谋逆的借口,没有了年颂庭手上的兵马,年相已失掉了一半的势力,未必就敢谋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