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行驶在公路上,可见道路两边的绿化带上,不管是什么样的树木都已经让婴啼树寄生。除了这些终日哭喊不停的魔树上,还出现了一些低等魔虫。这些魔虫是昆虫的怨念化生,据马小宝所知,在古代低等魔虫的数量极其有限。可到了近代,却以爆炸性的速度增长。
这多源于人类对自然的讨伐无度,导致多种生物灭绝所致。本来昆虫没有智慧,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怨恨。但当灭绝的是一个种族时,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它们所产生的怨念更多的可看成是一种集体意志,因为个体过于纤细而无法形成智慧,所以由整个集体进行摊分。
就好像一只蚂蚁根本没有什么智慧可言,可当一群蚂蚁凑在一起时,却能干出让人惊叹的事情来。这就是集体意志的表现。而低等魔虫和婴啼树一般不具备对生人的攻击性,却同样起到污染人间的作用。这些东西以吸取怨气为生,朝生夕死。死后会排出大量的虫卵,是灵体喜欢的食物。
魔虫的虫卵除了是灵体喜爱之物外,同时也是一种阴司魔物的美食。那是一种头如鹰首,四翼犬身的怪鸟,其名伤魂。此鸟既有伤魂之名,自非善类。它们主要以魔虫卵为食,但有时候会追逐生人,伤魂鸟可以啄其七魄,不仅伤其魂,有时还会把生人的魂魄当成零嘴吃掉。
民间自古有丢魂、失魂之说。这其中有些是给某种事物惊吓到而造成魂魄离休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给伤魂鸟啄伤甚至吞食了魂魄所致。
伤魂鸟也是低级魔物,只是它们已经具备攻击性。在路上,马小宝便偶然看到一两头这样的怪鸟,它们长相丑恶,叫声难听。往往刚一出现,就让刑军给斩了。
这么一路参观了只有在阴司才能看到的奇特风景,出租车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公安局门口。马小宝走进局子的时候,肖伟扬已经在进门的接待厅等着。一见马小宝进来立刻招了招手道︰“小宝,这边。”
“肖队。”马小宝笑道︰“这几天不见的,你倒显清瘦了。”
肖伟扬确实瘦了些,此刻他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发红,胡渣也没怎么处理。要不是身上套着身警服,这一走出去跟外头那些流浪汉基本没差。肖伟扬摇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这边都要忙疯了。这城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怪事一桩桩的。不过要说怪,还属今天这桩最怪。”
“怎么回事?”
“一个医生把自己亲身儿子宰了,跑来自首,说他儿子撞邪。他是要救自己儿子,才迫不得已杀人。现在他自己都快疯了,不过就算他不来自首,我们也要去捉他。”肖伟扬拉着马小宝往羁押室那边走,走廊边上他继续说道︰“还记得上次那杀人直播吧。好家伙,这位医生学足了范,昨晚在晚上用视频直播自己杀子的全过程。我们网警这边刚好拦截到这个视频,昨晚通宵了一夜找到这医生的资料和住址。刚要通知刑侦组那边过去捉人,他倒自己跑来自首了。”
说着肖伟扬递过来一个手机,上面正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的画面比较暗,但可以看得出来是在卧室里。对着镜头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微胖的脸形,谢顶、浓眉、双下巴。眼神比较凌乱,从视频里还可以听到他的呼气声。他调整了镜头对着自己说︰“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你们可能以为我疯了。我是快疯了,但现在我还知道在干什么。我叫谢一关,湖南长沙人。我受过良好的教育,目前是市中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我临床经验丰富,大家都叫我谢一刀。没错,我用一把手术刀治愈了很多病人,可今天,我却要用它了结我自己的儿子。不,他已经不是我儿子,甚至我不知道他是谁?”
镜头晃动,对准了卧室另一个方向。就在墙角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给绑在了椅子上。这人表现得很狂躁,对着镜头大吼大叫、吐口水、不断骂着些脏言秽语。诡异的是,明明是个大小伙,可那骂人的声音却像个中年女人,而且多是一些俚语方言。
“大家听到了吗?我们一家都是长沙人,可我儿子现在说的却不是长沙当地的语言,甚至连声音也不像是他本人所有。没错,听着是女的。接下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儿子撞邪了。他让一只女鬼附了身,那只女鬼要说折磨他一辈子。为了他我想尽了办法,甚至因此,我妻子死了。就是被他身上的女鬼直接在公路上推了过去,让车撞死了。事到如今,我只有杀了他再自首,我知道的,他也希望我这么做。”
“他不愿意就一直这个样子,我要让他得到解脱!”谢一关喘了口气,道︰“但在那之前,我要向大家说说之前发生的事。至于你们怎么想我,当我是疯子?还是杀人犯?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