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道:「突然有些正事要处理。
长安旅不光有酒楼,后面还有个活水池塘,池塘上面停着几艘乌篷船,要是嫌在酒楼吃饭腻歪了,还可以到船上用餐,边吃饭边赏景,也算别出心裁。
沈晚照比了个请:「首辅请跟我来。」
温重光含笑跟上了。往常见她穿学服惯了,今日换了身玫瑰粉的平常衣裳,身上是玫瑰粉的斜襟绣梅花镶毛边褙子,下身穿了折枝花卉的长裙,梳着半偏不偏的堕马髻,用金簪和珠花压住,整个人便如花朵一般鲜艳漂亮,又充满青春朝气。
等走到一处无人的夹道,他忽然欺身压过来,她不得不退后被抵到墙上,眉头乱跳:「你冷静点,酒楼里有不少人呢。」
他低头吻住丹红的菱唇,吮吸咂弄了片刻,才算是稍稍解了这些日子的相思,长而上挑的眼睛嗔视着她,浓眉微蹙,竟有点哀怨的意思:「我看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些日子不见我也没见你想我,别是这就把我忘了吧?」
这话幽怨的,都有点闺怨的意思了。沈晚照作死地没忍住噗嗤笑了:「哪能啊?我最近不是忙着准备谢师宴吗?」
他在她粉腮上捏了捏:「准备谢师宴你笑什么?」
沈晚照结舍:「这...不是见到你高兴吗?」
他斜了她一眼:「真话?」
这幽怨的简直能滴出水来,沈晚照心里狂笑,面上还是忙不迭点了点头:「自然。」
她说完又笑眯眯地道:「你也别在这里怨我了,还有小半个月就是我生日,到时候指定叫你。」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外面迎宾来报,安王世子到了!
沈晚照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并没有给殷怀周下帖子啊,这人怎么自己过来了?她想归想,人既然来了总不能赶他走,不然传出去主家名声也坏了,为了他实在是不值当。
她沉吟片刻,走出去看了眼沈朝,他会意,立刻走过去把安王世子往旁边带了,不给他和沈晚照碰面的机会。
沈晚照嘟嘟囔囔:「扫兴,这人过来做什么?」
他目光闪了闪,笑着轻轻握住他的手:「不必理会他,咱们去上面吧。」
沈晚照点了点头,先带着他见过次辅等人,然后进了引着他进了一个叫『清平调』的雅间,又敲了敲屋里的铜管,示意小二可以上菜了。
他见先上来的是瓜果攒盘和酒壶,笑着挑了挑眉:「你能喝酒吗?」
沈晚照无奈道:「我爹说让我先练练酒量,以后应酬没准用得上呢。」她又晃了晃酒壶:「果子酒,喝不醉人的。」
他眼波微转,笑意更深:「果子酒或许喝不醉旁人,但你...」
沈晚照不服输的心思被他激起来,一把接过酒壶:「我怎么了怎么了?我不是人吗!果子酒而已,我还不信我喝不了了。」
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酸甜芬芳,酒味不大,倒有些像味道重点的果汁,咽下去之后齿颊留香,她感受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有醉,兴致勃勃地喝了小半壶。
她还想再倒,温重光忍不住伸手按住她手腕:「好了,别再喝了,喝醉了让人扶回去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晚照就有点上头,不过意识倒还清醒,就是胃里难受,一阵一阵地往上泛酸。
她发现自己真是热衷作死,而且花样作死,上赶着作死,捂着嘴忍住呕吐的冲动:「我,我先出去一下。」
他有几分哭笑不得:「我陪你去。」
沈晚照想万一自己真的吐了,再让他看见多毁形象。她连连摇头,一溜烟跑了:「不用,我自己去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她下了楼才跟过去。
她说完就捂着嘴往楼下跑,后面放置了几个外形雅致的痰盂,她弯腰干呕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正用绢子抆着汗,冷不丁听见后面一声:「晚照妹妹。」
沈晚照一转头,就见殷怀周站在她身后,白皙的脸上还有两团红晕,声音有些飘渺,重复叫了一遍:「晚照妹妹。」
你妹啊!谁是你妹妹?沈晚照压着心里的不耐烦,淡淡道:「世子喝醉了,我叫下人来送你回去吧。」
殷怀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竟然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你陪我走走。」
想借酒装疯?沈晚照自打见到他就已经有了准备,心里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拔下头上的金簪,一下刺到他手腕上,容嬷嬷脸狞笑道:「世子喝醉了,臣女帮您醒醒酒。」
殷怀周疼的倒吸了口冷气,捂着手腕面带怒色的看着她,但一见到那张芙蓉面,火气顿时如遇到热水的雪狮子一样消弭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