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冷面仙子沉着脸色道:“说来听听!”
葛品扬肃然道:“天、地、君、亲、师,人之五尊,一日为师,终生当父,为人徒者岂可背负於师恩?以太上之睿智,当不会教人叛离师门!所以,我永远是天龙第三徒!士为知己者死,太上待我无殊慈母之对赤子,优容有加,如有任何差遣,敢不舍命以报?因此,只要太上不哂愚顽,自当效忠听令。”
他说时,慷慨激昂,神充气壮,听者无不动容,连黄鹰也面纱晃动,好像受了震憾。
龙女眼皮垂下,滚落两串泪珠。
弄月老人和医圣毒王不住点头,由衷赞赏。
冷面仙子冷冷扫视了垂下粉首的五凤和四鹰等一眼,双目冷光又移往葛品扬睑上冷声道:“你——虽强词夺理,老身还是要你两者择一。”
龙女低喊一声:“娘——”欲有所言。
却被冷面仙子霜刃似的目光止住。
五凤、四鹰,面色一紧。
弄月老人刚叫了一声:“大嫂——”
葛品扬霍地跪下,沉声如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道:“如太上一定相逼,葛品扬既不能背负师恩,又不能违命太上,只有隐姓埋名,远走天涯,与草木同腐,或者自绝以谢!”
说时,双手握拳,由於心情激动,身形也在颤抖。
龙女又颤声叫了一声:“娘!”
弄月老人矍然而起,向冷面仙子一拱手,说道:“大嫂!老朽有话如骨在喉,不吐不快,可否容老朽说几句话?”
冷面仙子面色一冷道:“白老不必太谦,只要称呼上弄清楚一点,冷心韵洗耳恭听!”
弄月老人大声道:“大嫂,你错了,天下人谁不知道你是天龙老人蓝公烈的正室夫人!”
冷面仙子厉声道:“今日江湖上谁不知道冷心韵是五凤帮的太上帮主。”
弄月老人白须飞扬,张目说道:“是五凤帮太上帮主是事实,是天龙堡女主人也是事实,但绝不能以其中之一否定其中之一!”
冷面仙子变色道:“我偏要以前者否定后者,冷心韵岂愿与蓝公烈相提并论?”
弄月老人吸了一口气,栗声叫道:“好!冷仙子你是女中丈夫,愧煞须眉,但是你可知道:大难方兴,大劫将临?兄弟阋墙,徒招外侮,夫妇斗气,辱不旋踵!如果你坚持与蓝公烈过不去,别人正好坐收渔人之利。而唇亡齿寒,天龙堡固然独木难支大厦,五凤帮也未必能总揽天下安危,合则两全,分则俱危,此理至明,势所必然。即使大嫂择善固执,与蓝公烈有什么不解之仇,也应顾全大局,先共同对外,然后再处理家务私怨。如此一意孤行,期期以为非智者所为!”
冷面仙子脸色连变,沉声道:“白老委实语出惊人,想必定有所指。当今之世,谁敢轻犯本帮?四方教那些牛鬼蛇神,只会阴谋暗算,冷心韵正要一举歼之,何虞之有?”
黄凤刚要开口。
龙女已急急说道:“娘,凤儿不是已把蓝、紫两位姐姐在长安所见的事告诉了您吗?”
冷面仙子哼了一声,道:“丫头懂得什么?听了风,就说雨,大惊小怪……”
弄月老人仰天大笑,目注葛品扬,喝道:“你可根据所见、所闻、所知,把详情说给你师母听。”
葛品扬提气凝声,遂将长安遇险、卧龙寺中苦战蕃僧以及洛阳城内发现怪车与怪女人的事,极为详尽地向冷面仙子述说了一遍。
冷面仙子静静听完沉吟不语,似在冥思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