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皇上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发怒,已是很给凌宵天面子了。
太子甩衣袖,离了御书房。
而此刻书房内,一方砚台正落在凌宵天的身边,虽然离他不远,却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凌宵天目不斜视,正色道:「父皇,那方砚台是您五十大寿时太后送您的……砸了未免可惜。」
皇帝原本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连忙低头去看地上的砚台,要不是凌宵天提醒,就连他也没想起来这砚台的来历。
皇帝看着凌宵天一本正经的跪着,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起来吧。」
凌宵天低着头,在这笑声出现的一刻,全身紧绷的肌肉突然松懈下来。
等他站起身,这才发现背后已被汗水湿透……
「看来朕早就应该送你去祁凉城。」皇帝上下打量着他,「回来后总算是长大了不少。」
凌宵天露齿一笑,「儿臣过了这个生辰才刚满十八,还小着呢。」
皇帝被他这无赖行径弄的哭笑不得,「就是你的这张嘴……从来就没有正经过。」
凌宵天讪笑。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成为这样的人,不过是为了生存所迫罢了。
「朕给你半年时间,只要你能拿出地方官员贪墨的证据,朕定有重赏。」
凌宵天没有马上谢恩,而是犹豫道:「非是儿臣不肯出力,只是在他们眼中儿臣向来都没有做过正事,现在又出师无名……」
皇帝听了,气的抓起镇纸丢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休要给朕来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儿臣想要父皇的庇护。」凌宵天抬起头来,说的理直气壮:「如果儿臣拿到证据难免会激起某些人的不满,儿臣还想留着这条命回来复命呢。」
凌宵天站在那里,一身的匪气,只看得皇帝头疼不已。
「那朕便赐你金牌一枚,关键之时,可如朕亲临!」皇帝从腰间解下一块金牌,丢过去。
凌宵天伸手自半空将金牌牢牢抓住,隐住眼底闪过的一抹喜色,低下头去,朗声道:「儿臣遵旨!」
凌宵天正要离开书房,正好贾公公从苏府回来复命,也没有避讳凌宵天,直接将苏府发生的事说了。
贾公公情绪激动,特别是当他说起那爆开的衣柜时,就连皇帝都忍俊不禁。
「朕不过是想见一见这位会制香的奇女子,看来苏大人对此颇有异议。」皇帝冷笑。
凌宵天适时接口,「怕是因为祁凉城的军粮贪墨案。」
皇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来犯案的那人是苏大人的三弟。」
「苏白桐此前就寄养在他们家中。」凌宵天解释道,「不过貌似苏三爷他们府上对苏小姐并不待见,之前还因病被抬出城去埋了。」
皇帝好奇道:「居然还有这种事?」
「听说苏小姐的制香之术就是因为从棺椁里醒来后才得到的。」
皇帝越发惊奇,「朕以为天底下除了咱们大燕国的国师外,再无这种奇异之人,只是不知这传言可有证据?」
凌宵天拱手道:「正好祁凉城官府派来护送苏小姐回京之人还尚未回去,他们便是证人,特别是其中的一位陈公子,苏小姐从棺中醒来后就是在路上得到他母亲相助,才重新回到城中……」
凌宵天将苏白桐如何救助陈夫人的事情说了,只把皇帝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
「如此说来,朕还真有些想见一见那位陈公子了。」皇帝吩咐身边贾公公道,「明日宣他进宫,朕要见一见此人。」
凌宵天离开皇宫,没有回绯王府,却是直接去了城中的客栈。
陈之南等在那里。
「明日皇上会召你进宫。」凌宵天直言道,「你父亲的案子能否被撇清也就看你的了。」
陈之南拱手道谢。
「陈公子无需谢本王,倒是本王要先谢你为苏小姐多多美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