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
那男仆顿时变成了殭屍一般。
聂云飞淡淡一笑道:“只有这办法才可以摆脱你,你既然是受了暴力不得不放弃职责,你们庄主就不会责备你了。”
那男仆虽是被闭了穴道,但却能听能看,只是难言难动而已。
聂云飞快速的把他拖入房中,将他按到原来的座椅之上,又点了他的左右肩井及左右涌泉四处穴道,方才闪身而出。
由外面看去,那男仆姿势如前,面内背外,似是正在瞪视着内室房门,只要没有人进去查看,或是开口询问,就不会发觉。
聂云飞要借此暗暗查探庄中,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故而立刻展开提纵身法,向庄院深处扑去。
一连穿过三重院落,只见到处都是一片静寂,他行走得十分小心,但所经之处,却看不出有什么机关布设,这使他意识到那男仆的话不过是恫吓之言,其实这洪洋庄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布设。
忽然——
聂云飞猛然收住脚步,向一块太湖石背后躲去,原来来路之上也有一条人影向这边急驰而来。
他悄悄注视,及至那人影让到近前,方才长身而出,拦住了那人去路,五指罩定那人前胸,沉声喝道:“不准出声。”
但他自己却差点惊呼出声,原来那人竟然就是这洪洋庄主卢杰。
聂云飞征了一怔,正欲再度开口,却见卢庄主伸手一摇,急道:“快随我来!”
卢杰声调急迫,神色惶遽,使聂云飞不由像坠入了五里玄雾之中,一时实在摸不着头脑。
这卢杰乃是本庄一庄之主,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惶遽急迫的神色表情?他单独飞驰而行,目的何在?他要自己跟他去什么地方?
心中虽如此忖思,脚下却毫不怠慢,如影随行,与他一同向左旁的一处花园之中奔去。
在一处假山之下,卢庄主停了下来,伸手向聂云飞一招,向假山之下的一处山洞中钻了进去。
那山洞只是人工修建,仅供观赏的一处石景,认真钻了进去,却实在低矮狭小了一些。
但聂云飞也相偕俯身而入,就在不足五尺见方的洞穴中促膝坐了下来。
他困惑万端地道:“这算怎么回事?”
卢庄主却审慎万端地道:“为了安全起见,请申大侠改以传音之术交谈如伺?”
聂云飞皱眉道:“好吧!卢庄主是本庄一庄主,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方才独自急奔,不知要去何处?”
他果然已改以传音之术发问。
卢庄主自然也换用了传音之术道:“说来话长,这真是一言难尽了……”
目光向洞外一转,又道:“方才申大侠是如何离开客舍的?”
聂云飞微微一笑道:“庄主所派的贵介,一再干涉在下的行动,迫不得已,在下只好暂时阅了他几处穴道,还要请庄主原谅!”
卢庄主叹口气道:“这不是老夫的意思,唉……”
聂去飞皱眉道:“卢庄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否坦白说了出来,使在下明了其中原委,大约庄主有些情不得已吧!”
卢庄主颔首道:“申大侠说得不错,老夫这庄主实际上不过是一名傀儡。”
聂云飞道:“那么真正的庄主是谁?”
卢庄主道:“该算是总管诸葛武,老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受他所左右,否则就是横祸临头。”
聂云飞喃喃地道:“诸葛武……这名字好像很熟。”
卢庄主道:“他就是桐柏山流云崖的诸葛巧匠。”
聂云飞愕然道:“诸葛巧匠不是已经投身於血旗门了?”
卢庄主微喟道:“申大侠现在总算明白了,这洪洋庄实际上就是血旗门的一处外围机构,是一个不公开的分舵!”
聂云飞恍然道:“那么卢庄主也是血旗门的人了?”
卢庄主颔首不语。
聂云飞皱眉道:“但卢庄主为何反而有助在下之意,难道卢庄主要背叛血旗门了么?”
卢庄主道:“老夫本来就是被迫而为,说不上背叛与否,而且,老夫所以要冒此险,也是有原因的……”
聂云飞插口道:“什么原因?”
卢庄主道:“先请申大侠恕我要问一个问题,申不明当真是您的姓名么?”
聂云飞震了一震道:“卢庄主这问题问得好,在下确然不叫申不明,但在下却有难言之隐,不便将真实姓名相告。”
“可容老夫猜上一猜?”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