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萍慌了,他将容肃拉到边上,沉声道:「您可不能娶他啊!」
容肃瞅了他一眼,「为什么?」
司马萍只觉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大,您听的就是了!」跟这个乡野女有一腿就有一腿了,但要娶她可是万万不能的!不然哪天他要恢复记忆了,看着枕边突然冒出这么个女,那还不要翻天!
可是容肃却又好奇的道:「为什么要听的?」
司马萍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肃看他不说话了,又转头笑着问周锦:「锦娘,说好不好?」
周锦看着他,却不说话。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当时说了成亲这一话题只是兴起,根本就没准备有应验的一天,而今天应下他已经是男这一句,也只是感动所致,哪曾想……哪曾想他竟念念不忘如斯!
可是,如果这个叫司马萍的没来,她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世也就罢了,现都找来了……刚才司马萍虽然拉着容肃背着她说话的,可周锦焉能猜不出他跟他到底说了什么!
於是,周锦沉默了。而她一沉默,容肃着急了,「锦娘!锦娘!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们都说好的!」
周锦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起来,嘴巴动了又动,可终是开不了口。
「锦娘……」容肃的语气已经几近哀求。
「先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周锦架不住他的目光,只能这么敷衍道。
而边上的司马萍听着这话,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真怕这个女点头答应了!他算是见识了现的容大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可是认准了一句话就守着不放的啊!可是这个女有什么好,为什么变傻了的大对她这么着迷?
司马萍想着,见容肃跟着周锦进了门,便也跟了过去。
容肃见到后,纳闷了,「进来干什么?」
司马萍愣愣的眨了会眼睛,总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於是这脸立马皱起来了,「少爷!可是您的贴身随从啊,自然是要贴身守着您的!您去哪,当然是跟到哪了!」
让他走?开什么玩笑!他要走了怎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弄清楚!他要走了怎么保护他!他要走了,万一他又犯浑要娶那女怎么办!他得看着啊!
「可是……」容肃为难了,他已对这个叫司马萍的生出了几丝亲近,可是让他跟进来还是感觉有些不自,想了想,他又喊住周锦,是问询的意思。
周锦自然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了,瞅了一眼司马萍后,便对容肃道:「让他进来吧,今晚跟周舟睡了,让他跟住一屋吧。」这是小白的家里应该没错了,既然这样,留下便留下吧!
「周舟?」司马萍听到这个名字却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儿子。」周舟看出了他的心思,却还是这么直接的说道。
顿时,司马萍一颗心碎成了渣!
天啊!这女还嫁了有儿子了!容大!您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啊!
跟着他们进了屋,司马萍又开始打量屋中的陈设,然后看一眼,叹一口气,看一眼,摇一下头——这地方实是太简陋了!容大怎么能住这地方!
「要洗脸么?」这时,容肃倒了水端着盆走过来问道。
司马萍先是愣当场,然后吓得不轻,都差点要跪下了,「的大……少爷啊!您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折煞小的了!来来来,让来,来服侍沐浴洗漱!」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盆,因为受了惊吓,这一双手都是抖的!
容肃他看着司马萍表情激动的不成样子感到很是莫名,却还是认真道:「不要服侍的!自己可以的!」
一副已经是大了不是小孩不要小看的神情!
司马萍哑然了。
周锦站边上看着他们主仆二拉扯,有点想笑,又有点感概,她可以理解司马萍此时的心情,容肃出身富贵家,这些事定是不用着急亲自动手了,也更加不会反过来给下打洗脸水的!
到底是不同的啊!
目光变了又变,等主仆二开始为这盆水谁先用争论起来时,她开口道:「小白,先去洗吧。」
容肃刚才还想着司马萍是客该先让他用水,可听到周锦发话了,立马不坚持了,「哦」了一声后就乖乖的端起水往自己屋里走去。
周锦的话对他来说,从来是跟圣旨一样的。
他一走,灶间里只剩下了周锦跟司马萍。
司马萍转过身,触着站烛火摇曳下那女的一双幽深的双眸时,表情一敛,而后又立马堆着笑容问道:「您有话要跟说么?」
到底是聪明,一眼看透周锦支开容肃的目的。
周锦毫不否认他的看穿,只淡淡道:「不也有很多话想问么。」
司马萍闻言瞳孔一缩,心中直叹——这个女,不简单啊!
然后,两便开始了一场短暂却又包涵了无数内容的谈话。
周锦问了容肃的身世以及他怎么把从牢里救出来的,司马萍虚虚实实的说了,避开了他监察司的身份,只说了家中富贵无比,衙门里的黄大得罪不起,所以放了——周锦相信了。
司马萍问了容肃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了现这样,周锦也虚虚实实的说了,避开了容肃夜闯她的住所以及是她将他砸成傻子的事情,只说是看到他昏死破屋里不忍心才将他接了回来养着——司马萍同样也相信了。
最后,周锦问:「什么时候把他带走?」
这个问题有些难答,司马萍沉吟了一下才道:「小的倒是想立马就接回少爷,可少爷根本不想离开这!后来小的一想,就这么回去也不成,咱们家家大业大,各族都争着财产,如果少爷就这么回去,一定会被害死的……现他变成这样就说不定是他们干的……所以小的想,倒不如先这住着……明天就请大夫给他瞧瞧!」
周锦点了点头,脸上平静的很。她知道小白是一定会被带走的了,也就是早晚的问题,所以她也不再花精力感慨了,只配合着就是了。
司马萍觑着她的神色,心却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个女脑子很活络,说话极有条理,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啊!而且……这个女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韵,她看上去宁静又恬淡甚至又带着些散漫,可能感觉到,只要这个女想,她绝对会变得格外强大!
这也是个厉害的女啊,就跟长公主殿下一样!
想到长公主,司马萍浑身一个激灵,余光瞥见容肃走出来了,连忙站起向周锦告辞,可心里却虚得慌。
刚才那一刹那,他竟见了鬼似的觉得这个乡野女跟自家大还很合适!
这到底哪里合适了!
得了得了,还是赶紧过去打消大那固执又可笑的想法吧!
简单洗漱了一下,司马萍便跟着容肃回了他住的那间屋,可是看着屋中仅有的一张床,司马萍傻眼了。
刚才那叫什么锦娘的让他跟容大住一屋,敢情就是让他们睡一张床啊!
这如何使得!
就算他有这心,他也没这胆啊!这万一明天早上容大突然恢复记忆了看着自己睡枕畔,那还不一掌把自己拍死了!
「大,大,这张床您睡吧,打个地铺就成了。」司马萍想着可能的后果背后一阵发寒,然后赶忙道。
容肃已经脱了衣裳钻上床,还特意给他留了半个空,此时听得这话,纳闷了,「为什么啊?」
司马萍哭丧着脸道:「小的还想长命百岁呢!」
容肃不明白,又劝说了几句,可司马萍死活不肯,容肃无奈,便只好给他打地铺,可是睡地上多冷啊,容肃想了想,又走出去到外面扛了一块板回来。
往地上一搁,道:「那就睡这上面吧。」
司马萍看了地上这板子半天,终於认出是什么了,於是眼泪立马下来了,「大!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要让他死么?
容肃对於他莫名其妙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不问是什么意思,只解释道:「上面睡了半个月了,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总比睡地上好。」
没错,容肃刚才扛来的就是原来他当床睡的那副棺材板!
司马萍听着这话,也顾不得之前的事了,只一把抱住他痛哭道:「大!您这几个月都过得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