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第二章

什么东西在舔他?

湿湿的、滑滑的、黏黏的,还不断有热气呼到他脸上……怎么样都令人觉得不舒服,苍司劲睁开双眸,迅速地伸手捉住正在「骚扰」他的动物,没想到捉到了一只小狗的脖子,却被另一只猫给咬了。

「放开笨狗,牠快被你给掐死了啦!」一双少女的窍手胡乱拍着他的手臂,急着抢救他手里掐着的那只「笨狗」。

他手一松,那只「笨狗」立刻拔腿狂窜,躲在一边的书桌下,看着他的眼神彷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汪汪……喵……啾啾啾……

哪来一堆动物的声音? 吵死了! 他心里纳闷,看着床底下有几只小猫、小狗跑来跑去,他转头望向长辫子的少女,看她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似乎对他哪才涉嫌谋杀那只笨狗有点不满。

他不知道屋子里一堆又跑又跳的动物都是这名少女捡回来的,而他,也是被她捡回来的「动物」之一。

她有一张美丽俏皮的瓜子脸,瞪起人来闪闪发亮的美眸,噘起来红红嫩嫩的小嘴,约莫一百六十五公分的窍细身形,拖在背后那条又黑又亮的长辫子大概可以算是她的正字标记吧!

要不是他受了伤,她绝对不饶他! 耿依柔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她抿唇笑笑,「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听说是枪伤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什么地方?」他笑着说,完全没回答她的问题。

哼,他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混过去吗? 未免太小看她耿依柔了吧!

「我叫耿依柔,你可以叫我柔柔,好了,我介绍完自己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去,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不可以不说,因为你害我被骂得很惨,你昏迷不醒的这两天,我家从上到下,老爸、老妈、大哥、二哥、三哥,就连到美国出差的四哥,他们每个人都念过我了!」

「他们为什么要念你?」

「当然是因为你呀!谁教你要受伤被我捡到,当然罪魁祸首就是你。」哈哈,她出运了,被念了那么久,总算有一个人可以被她念了吧!

「是这样吗?我记得自己并没有求你把我捡回来。」苍司劲微微一笑,黑眸之中闪着一丝幽冽的光芒。

他还记得她踢了他好几下,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什么?你这么说是存心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罗?」她还没念几句,他就已经打算不认帐了? 耿依柔双手抱胸,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时,在楼下的耿家人听到了她拔高的音量,一群人立刻冲了上来,看见她与陌生男人靠那么近,耿家老大连忙把她拉开。

「柔柔,我们不是千交代、万叮咛,说只要他醒来,你就要叫我们过来吗?你难道不晓得一个活人会比……」

「比吃人的鳄鱼危险,我知道呀!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活过来而已,那么虚弱的人,我不可能会打输他的,你们放心吧!」她拍了拍胸脯,对自己的「十八般武艺」相当有信心。

闻言,男人侧眸觑了她白嫩的俏脸一眼,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彷佛对她的话持着保留态度。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耿老爹问道。

「我叫苍司劲,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这份大恩大德我绝对不敢忘记,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们的。」说着,他露出了一抹腼腆无害的微笑,俊美斯文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说着,耿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只除了耿依柔之外,每个人都被他那好看的微笑给迷得昏头转向,没办法,人长得斯文俊秀就是有这个好处。

耿依柔冷哼一声,心想他的态度怎么跟刚才不一样,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况且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耶! 她才是他应该要报答的人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苍司劲耸了耸肩,当作没看到。

这时,耿老爹却是笑呵呵的,「没什么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大家互相帮忙,互相帮忙啦!」

厚! 她老爸说那是什么话? 明明在她把人救回来的时候,把她念到快臭头,现在竟然变成「互相帮忙」? !

他明明就受伤到快死掉,到底帮了什么忙?

哼! 她不爽,不爽他这个「刚活过来的死人」竟然那么吃香,那她这个「救命恩人」为什么就要被念到臭头? !

不公平! 她绝对不服气!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耿母跑出去接电话,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又跑回来,一脸着急地说道:「老公,婆婆打电话来,说公公从老家的楼梯捧下来,现在人在医院,要我们赶快过去看他。」

「什么?好好好,我们立刻就回去。」耿老爹连忙点头,转头朝大儿子交代道:「老大,我和你妈现在就开车回苗栗去,你要家二、家三好好看家,对了,不要让你妹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连人都捡回来了,大不了这次捡狮子。」他们应该要很习惯了,不是吗? 耿家老大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开玩笑!」耿老爹瞪了大儿子一眼,这时,他看见妻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下楼,「我们走了,过两天就回来,好好看家喔!」

「是,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再捡一个人或是一只狮子回来。」要是她又捡了一只鳄鱼回来怎么办?

唉,再说吧!

话才说完,耿家夫妇就立刻带着行李出门,这时,耿家老大的手机也刚好响了,他接起来才听了没两秒钟,马上就脸色大变。

「要开刀?你先在医院里待着,听医生的话,我现在就赶过去。」说完,他挂了电话,双手搭在小妹的肩膀上。 「柔柔,你未来的大嫂现在人在台中的医院里开盲肠手术,听说已经转成了急性腹膜炎,为了保住你未来大嫂的宝贵性命,哥哥我现在必须要赶过去,知道吗?」虽然他还在这里说话,其实一颗心早就飞到台中去了。

「唉,见色忘妹嘛!哥,你别说那么多,你妹妹我都知道了。」说得那么正经八百的,又不是在交代遗言。

「听着,乖乖看家,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老二和老三今天晚上会从新加坡回来,有他们在我就放心一点了。」

什么叫做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8知道了啦! 你再不赶快出发,小心你女朋友在医院被医生欺负喔! 」

「小鬼头,别贫嘴。」耿家老大笑斥了声,跑下楼拿了车钥匙,不片刻就听见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这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小猫小狗乱叫一通。

耿依柔看了苍司劲一眼,他的眼神彷佛在说她家可真热闹,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幸灾乐祸,急忙跑下去接电话。

「什么?不会吧?」才接起电话没半分钟,她就立刻惨叫。

「大哥,三哥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她才拿着话筒冲出门外,就发现她大哥已经开着车扬尘而去,根本就听不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耿依柔苦恼地嘟起小嘴,回眸觑了屋内一眼,心里忽然有点忐忑不安,怎么办? 她两个哥哥刚才打电话回来说要在新加坡多留几天,这下子等於是全家人都跑光光了,只留她一个人跟那个苍司劲在家……

算了! 回去找他聊天,在家里应该不算是跟陌生人说话吧! 耿依柔耸了耸窍肩,一手抛着话筒,哼着歌儿转身走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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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吃。」耿依柔啃着苹果进门,随手丢给他一个三角饭团,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

「你给病人吃这个?」苍司劲精准地接下饭团,一脸错愕。

「喂!有饭团吃就不错了,你还嫌?」他竟然不给脸,枉费她千辛万苦特地从冰箱里翻出来。

「谁知道这种饭团在商店里已经放多久了?不,多谢你的好意,我不吃。」他随手将饭团丢还给她。

其实是在他们家的冰箱里「待」了很久才对……

「你要想清楚喔,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既然你不吃,那你等着饿肚子吧!」她继续啃着蓣果,很现实的也不肯吃那个看起来就「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可怜饭团。

「你不会煮饭吗?」她该不会想以那颗蓣果果腹吧? 真是的,那个饭团连她自己都不吃,竟然还塞给他? !

「我会煎荷包蛋。」耿依柔偏着小脸,很聪明地换个说法,不教他发现她原来「只会」煎荷包蛋。

不过,苍司劲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扬唇微笑,「如果我能帮你煮顿吃的,你可不可以别再把我当成一个『刚复活的死人』?」

「你煮的菜好吃吗?」

「颇有大师级的水准。」

「成交!」

耿依柔笑咪咪地点头,觉得答应他这个条件一点都不难,反正他既然已经清醒那么久了,当然不会是「刚复活的死人」,而是「复活很久的死人」,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弄不懂这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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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晚上九点,平常都是耿依柔练剑的时间。

她只穿着一身白衣蓝裤的道服,没有戴上防具,挥着竹剑做臂力训练,她捡回来的一群小猫小狗乖乖地蹲在门边观看,唯一捡回来的「人」竟然也不发半语地倚在门柱旁,敛眸仔细看着她挥舞的剑法。

多年的特殊经历,让苍司劲很快就能起来走动,他检查过自己的伤势,发现并没有想像中严重,会让他昏迷过去的原因,只怕是失血过多吧!

「你还不赶快去躺着,小心待会儿又流血昏倒,我可不负责把你扛回房间去喔!」耿依柔一边挥剑,一边对他喊道。

「你们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医院去?把我留在这里,不怕我给你们惹来麻烦吗?」他笑问。

「你一脸看起来不太想去医院的样子。」她看了他一眼,又用力挥了两下竹剑,「后来大哥被我拗到受不了,只好打电话给他认识的一个外科大夫,要他过来帮你处理枪伤,然后我可就倒霉了,那个大夫一边在帮你疗伤,我就一边被骂,比我上次捡一只鳄鱼回来的时候骂得还凶。」

「你真的捡过鳄鱼?」他不太相信。

「什么真的假的?捡过就捡过,有什么好稀奇的?」她不服气地噘起小嘴,难不成连他都想要对她训话吗?

「小姐,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捡一只鳄鱼回来的,好吗?」说着,他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想起她这么娇小的个子到底是怎么把鳄鱼给抱回家的,他的笑声不由得越来越张狂。

他笑什么啦? !

他明明就是那个被捡回来,最没资格笑她的人,现在竟然笑得最大声? ! 耿依柔不服气地冲上前推了他一下,没想到正好打到他的伤口,教他吃痛地皱起眉心。

这时,他又正好绊到了一只刚好跑过去的小狗,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一时之间,又是小狗小猫叫个不停。

「你……」一阵剧痛教他拧起眉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这才想起他是病人,急着想要揪起他,「快一点,我背你回房间,打电话给医生,然后……碍…」

他冷不防地反手将她拉进怀里,不让她像只活蹦乱跳的小老鼠一样,「我不碍事,只不过流了那么一点点血,死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