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来做什么?」斯闻人态度冷然的面对不速之客。
「我来探望表姊的,听说她病得快死了。」盈盈於半年前突然不良於行,可今日见她双腿已能走动,站在他面前,竟是一脸的恶毒。
他倏眯了眼,「你最好注意自个的舌头,别再闯祸了。」他冷酷警告。
「否则会如何,你要再次弄残我吗?」盈盈忽然大怒挑衅道。
他冷笑一记,「瞧来你都知道了。」
「对,要不是我爹找来个神医,瞧出我腿上插着两根细针,一取走后,这双腿便能再动,而取出的针上竟有着锦衣卫的徽纹,我这才知晓狠心对我下此毒手的人居然是你,若没发现这两根针,我岂不就要终生残废了?!」她极为愤怒。
斯闻人哼声朝她一瞥,「我不过给你个教训,要你别想欺负我娘子。」
盈盈鼓胀着脸,「原来你这么狠心,跟我表姊有关?!」
「没错,你敢诅咒秦儿双腿不能行,我就先废了你的腿。」他漠然说。
「啊!」她想起原由了,那回她表明想进斯家大门当妾不成,便恼羞成怒的诅咒秦画意将来会残废,原来他是在替那女人出气!「你为了表姊这样伤我,好,你这般待我,就休怪我无情,我要让那女人带着愤恨进棺材,让她恨你一世!」
「你想做什么?」他脸色一沉。
「我要对那蠢女人说出真相!」
「什么真相?」他额上已暴出青筋。
「就是那日姑父寿宴时我所见到的事实。」
他脸色一变,「你见到了什么?」
「怎么,怕了?怕她知道真相后就会恨你?」她极为得意。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表情森冷起来,杀机隐隐。
「哼,好,我就告诉你我知道了什么!」盈盈犹不知死活的道:「那日我被爹娘逼着去向姑父拜寿,因为双腿残废,不想让人见到耻笑,便於夜深后才要人背着去秦府。哪知,来得晚不如来得巧,竟瞧见姑父由宝库里奔出,那訾目发狂的模样像是惊恐至极,不久即冲出家门。「我因为好奇,要人背着跟上,见姑父来到斯府,赫然见到门口站满了锦衣卫的人,背我的人怕惹祸上身,吓得将我丢下后自个先逃跑了,我气极便爬到暗处躲起来,等着见有什么好事发生,你说,我这一等,等到了什么?」盈盈像捏到了他的痛处,阴笑的道。
斯闻人听到这里脸色难看至极。
盈盈笑得极为张狂。「几个时辰后,我见到姑父全身是血的被人抬出,瞧那模样,我以为他断气了,原来还没死,可你让他像个活死人般躺着动不了,是你让姑父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若将这事告诉表姊那笨女人,你想她会原谅你吗?」
「你住嘴!」他勃然大怒,倏地上前扼住她的咽喉,那股狠厉劲表明非要她断气不可。
盈盈没想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家大厅杀人,挣扎的要扳开他的铁掌,但她哪能抵得过他的力气,不多时她已满脸涨红,气若游丝。
「你放开她!」一道冷得像是冰锥的声音由他身后响起。
斯闻人全身一震,手倏然松开。
「秦儿……」他霎时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杀她做什么?你在心虚什么?」秦画意神情沉肃,逼视着他。
「我……」他面目惨淡。
「他当然心虚,因为我刚才的话句句属实,他无从辩解,所以想杀我灭口。」
盈盈虎口逃生后,喘着气,忿忿的说。
「我爹真是你伤的?」秦画意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她听闻盈盈来访,直觉表妹不是来探病的,还道表妹对他没死心,心想着赶来「救人」,怎知却听见了这番话,她大为震愕,难以置信这是事实。
「秦儿……」斯闻人惨白着脸孔。
「这事让我来说吧,你爹是他伤的没错,这点我可以证明。」说话的竟是如花。
如花还在这府里?她以为他送走如花了,原来还没走!
如花明白她在想什么,咬唇发出哼声,「他赶我,我没走,因为不甘心,我等着机会想告诉你,这男人对你所做的一切。」
「他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已颤抖得不像话了。
「他为了你爹手中一封关於皇室丑闻的信,不惜骗婚娶你进门,百般取巧终於得到那封信后便要杀人灭口- 」
「如花,你竟敢说出这事!」斯闻人眼中绽出厉色,这可是最高机密啊。
「我敢,那晚你太污辱我了,要知道女人可以爱人,也会恨人,我恨你,不惜与你玉石俱焚,也要拆散你们!」如花得不到他,心有不甘,豁出去了!
「你住口!」斯闻人阴戾大喝。
「我偏不!我要让你妻子知道你是如何的从娶她进门前就开始算计她、筹谋着要杀她亲爹、毁她幸福,我要让她认清你们往日的情爱,全是虚情假意!」
秦画意跌坐在地,震惊得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原来他始终不肯坦承的真相竟是这般不堪……
「秦儿,你听我说……」斯闻人所害怕的时刻终於得面对了,他无助的蹲跪在她面前。「秦儿……岳父是我下手伤的……我是骗了你不少事没错,但唯一没有欺你的是我的情,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这点你应当信我……」
她怔仲的望向他,泪涟涟,无法思考,也无法言语。
他寒意蚀骨,「我……我只想陪着你,你别离开我,请别带着恨离开我……」
她霎时感到一阵血气涌上头颅,七窍似有东西流了出来,她伸手往上脸上一抹,赫然见到是血!
「秦儿!」见她突然七孔流血,他大惊失色。一旁的盈盈与如花见了,也教她的恐怖模样惊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秦画意七孔不断淌出鲜血来,怎么也抹不净,就连她自个也吓到了。
「秦儿,你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斯闻人惊白了脸,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样子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惊骇。他慌乱的用着袖子帮她止血,但两管袖子都染红湿透了,她的血还是没法止住。
「别再抆了,没用的,这血在流干以前,不可能止得住的。」那个来历不明的老头不知何时悄悄出现了。
「怎……么会止……不住?你不要胡……说八道!」斯闻人惊惶失措,声音几乎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