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江望对着醉醺醺的小呆瓜说话,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细细的温柔,他说“你相信我吗”
简淮宁看着他。
江望说“我去把他打发走,你在这里坐着别动, 放心, 他不会进来。”
简淮宁好像这才松动了一些,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江望安抚性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简淮宁便不再哭了。
江望再转身的时候,面对简淮宁时面上的柔软不再, 看着门扉时,眉宇间是掩不去的冷厉。
陈川还在敲着门时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他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 却骤然对上了门前人的脸, 江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压迫感,冷峻的眉眼微挑,半倚门扉“有事”
陈川手里端着杯子说“我来送醒酒汤。”
江望接了过来说“谢了,请回吧。”
陈川连忙抵住门扉道“淮宁呢”
江望淡声说“睡了。”
“这么快”陈川有点不信“我看看。”
江望挑眉,他道“他在床上休息, 你去看合适吗”
陈川哽住,他试图挣扎“可是他刚刚才回来呢, 不该这么早睡啊。”
“是吗”江望的眼眸黝黑深邃, 他慢条斯理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在说谎吗。”
陈川“”
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即便心里这般想,在和江望对视时, 他却依旧从心底里冒出了恐惧来。
他不敢惹江望。
这个男人的地位和能耐都远远的高于他,虽然他对简淮宁是有点意思,但是为了简淮宁得罪江望,这明显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思及此。
陈川笑了笑道“怎么会, 我不是怀疑您的意思,那淮宁要是睡了的话我就先走了,等晚点再来看他。”
江望淡淡的“嗯。”
陈川还不死心的想往里面看看,但是江望高大的身躯将里面遮住的严严实实,他一点也看不到。
走廊终于安静下来。
门重新被关上。
江望转过身走向沙发时,坐在沙发上的人,原本想说话呢,却发现坐在那里的人已经靠着沙发壁睡着了。
“”
他慢慢走近,就能看得清简淮宁的容颜。
因为酒气而染红的脸颊已经慢慢褪去了不少,室内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倒是更显得有些白皙的脆弱,他闭着眼,浅浅的呼吸着,睡梦中的时候似乎也并不踏实,眉头浅浅的皱起来,靠着沙发的脊背单薄,看上去有些不安。
就这样却还是睡着了。
江望在他的面前站定、
该说是要高兴对方对自己太过信任才对,还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对他没有兴趣,所以才更放心呢
江望伸出神,有些粗粝的指腹抚过简淮宁微微皱起的眉头,将其抚平,看着偏了偏脸又嘟囔了几声睡过去的人,终于心中无奈的叹息了声,将人抱起来往隔间的床上走,送他去休息。
还是该对我有点防备才好啊。
心中的热气仿佛一只烧着,从心口烧到了嗓子眼,他的眼底遮住了那浓浓的情感。
毕竟
所谓正人君子的品格在喜欢的人面前,总得打点折扣的不是吗。
他也不例外。
第二日
阳光灿烂。
简淮宁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的时候,只能看到窗外的树枝上飞来一只小麻雀,它跳下来落在了窗沿上,欢快的抖了抖翅膀,然后又飞走了。
有那么瞬间。
简淮宁是有点蒙的,他的头倒是不疼,只是大脑昏昏的,对昨晚的记忆不太清楚。
正想着。
外面的隔间传来声音,是有人从洗浴室出来的声音。
简淮宁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他穿好了衣裳走出去,正好看到江望穿戴整齐的站在桌边,便忙道“江老师。”
江望转身看他说“醒了”
简淮宁点了点头,他试图打量打量江望的神情,但是都失败了,只能老实询问“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江望道“没有。”
简淮宁松了口气“真的”
“嗯。”江望说“你喝醉了之后的确话少,而且睡的很快。”
简淮宁询问说“那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江望挑了挑眉道“比如什么”
简淮宁哪知道啊
他正纠结着。
江望说“没做。”
简淮宁松了口气,就听到江望道“只是陈川来敲门的时候,你拉着我不让我去开门,还说门外有坏人而已。”
简淮宁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
江望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男人依靠着桌沿,修长的腿有些随性的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简淮宁清冷的小脸终于出现慌乱了“我可能喝多了。”
江望点了点头“嗯。”
简淮宁问“那他进来了吗”
江望说“没有。”
简淮宁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江望喊他的名字“淮宁。”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喊他,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的时候,字正腔圆,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音调落在耳中的时候优雅而好听。
简淮宁抬头看他。
江望的目光深沉,他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
简淮宁的心不受控制的一跳。
江望说“不管什么事,我会帮你。”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落在人的心上掷地有声。
简淮宁的呼吸也跟着有些加快,他看着江望,放置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站在窗台前面的人脊背挺直却又单薄,他微微低着头,声音轻轻的说“谢谢你,江老师。”
你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正常参加这个恋综的嘉宾,如果,他不是一个呆板又无趣的空壳,如果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该多好。
可他偏偏不是。
他的哥哥去世了,父母亲也几乎失联,他是个靠吃安眠药度日,活在阴影缝隙里无人关照的野草。
江望太好了,有一瞬间,他差点恨不得托盘而出。
可是最后的理智还是拉住了他。
正是因为他对他好,所以他才不该,也不能再麻烦人家,甚至把别人拉下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沼泽,他已经深陷泥潭里了,又何必再牵连别人。
简淮宁说“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话音落下时,他似乎听到了心里空空荡荡而回响。
四目相对。
江望安静的凝视着他。
听见简淮宁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望垂眸,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桌畔,淡声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