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种感受。
真正有所察觉，是在某天检查毕业论�6�8文时。
汤杳看着那些由她自己敲出来的小四号宋体字，一行行整齐排列在文档里，不�6�8知为何，忽然想到读过的金融书籍里的案例。
案例里讲，某位创始人因癌症去世，而在他去世后仅仅七个�6�8月，企业市值暴跌，接连进行了多次裁员，元气�6�8大伤，面临破产。
闻柏苓说过，哥哥的情况还算乐观。
但汤杳明白，“乐观”这个�6�8评价，只能说是针对保命而言。
闻柏苓变成了当初分身乏术的闻柏芪。
像闲散的王爷被架上皇位，面对各方野心�6�8勃勃的势利拉锯，外敌侵犯，哪怕举步维艰，也不�6�8得想尽法子稳固江山。
不�6�8知不�6�8觉中，她和他已经走上了两�6�8条不�6�8同的路。
汤杳还记得去年闻柏芪带女儿回国，茜茜吵着要去野生动物�6�8园。
坐在园区内的餐厅里，兄弟两�6�8人不�6�8知因为什�6�8么契机，突然聊起繁琐的生意经，茜茜不�6�8爱听，吃汉堡蹭了满嘴酱料，吐气�6�8都是香甜的，悄声�6�8和汤杳说，她其实喜欢国内，很想常常回来。
“为什�6�8么？”
茜茜说：“喜欢没有为什�6�8么，就是喜欢。”
有时候孩子比大人想得开。
那天茜茜说，不�6�8过她只是想想，爸爸妈妈都要忙工作，没人有时间带她回来。
汤杳那时候安慰茜茜：“你可以和你小叔一起回来。”
小朋友眸光闪动：“那我回来，你愿意陪我玩么？”
“不�6�8上课、不�6�8工作的时候，我都可以陪你。”
茜茜很高兴，亲手�6�8拿了薯条蘸番茄酱，喂到汤杳嘴里。
被闻柏苓给�6�8看见了。
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汤杳的手�6�8指，侧身，压低声�6�8音问她，不�6�8上课、不�6�8工作的时间都陪小孩儿，那我呢？
他看她时，总在笑�6�8。
有时候汤杳会突然想不�6�8起来，最初在电梯常常遇见时，他不�6�8冷不�6�8热的表情究竟是什�6�8么样子。
往事历历在目，如昨日才刚发生过。
只是转眼间，那个�6�8回不�6�8来的人变成了闻柏苓。
闻柏苓终於回国时，已经又是京城玉兰花一树一树盛开的好时节。
他说回来处理些公务，问汤杳能不�6�8能抽得出时间和他见面。
汤杳抱了存着无数版毕业论�6�8文的笔记本电脑，跟着闻柏苓去了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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