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要求她走开,她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点头,「好吧!我去旁边走走,等你讲完电话再找我。」
说完,她站起身匆匆地往小屋方向步去,心想打电话来找他的一定是女人,否则才不会要她走开呢!“醇爷爷,你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吗?」她到小屋旁找到了老人,拉着他靠近关绍身边。
“当然。」老人跟着她躲在树丛后,很高兴自己有表现的机会,他提耳聆听着关绍的谈话。
「他们好像在谈开除的事情,被开除的人好像叫做阮耀,阿绍还交代对方说什么……永不录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完,醇爷爷回头看着纪优昙,惊讶地发现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令她非常震惊。
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猜想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吧?!
不敢相信!无论她努力说服自己多少次,都无法相信关绍开除她耀叔的事情竟然是真的!永不录用!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对耀叔下了这么狠毒的禁令。
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根本就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她想相信关绍,在她的心里,他才刚刚当上好人。
她不想就这样对他失去信心!纪优昙决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她希望是醇爷爷听错了,关绍其实并没有开除耀叔,但,结果却令她感到失望。
她将关绍拉到书房里面,想要好好问他,没想到,他给她的回覆竟然是肯定的。
“没错,我确实开除了阮耀。」关绍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很讶异她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竟然还可以听见他与部属的谈话。
纪优昙没有告诉他,谈话的内容是醇爷爷转述的,她心里只想要跟他把事情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耀叔开除掉?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他?」
「我有我的理由,相信我,他不是一个你能信任的人。”
「你说谎!耀叔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父亲身边做事,如果他不能信任,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信任!」她握着拳头大吼道:「把耀叔找回来!我要你把耀叔找回来!」
「我办不到。」
「快点把耀叔找回来上班啦!」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件事情,我、办、不、到!」他的表情依旧是文风不动的,但末端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听到他如此决断的语气,纪优昙觉得自己就像被他打了个巴掌,她深吸了口气,「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立刻跑了出去,窍细的背影显得怒气冲冲……
「关先生,请你签字。」当她再度回到书房,手里多了一张纸,她摊开纸张,交到他的面前。
关先生?她这是对丈夫应该有的称呼吗?关绍觉得这三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是他听过最刺耳的音节。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那张纸上的字眼,心里大吃了一惊。
她交给他的,是一张签好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你看不懂吗?离婚两个字你看不懂吗?我要跟你离婚!」
「为什么?」他的表情立刻恢复冷静。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应该很清楚明白才对。」
「我没做错。」
「那难道是我耀叔活该被开除吗?你不守信用,明明答应过我的事情,你竟然出尔反尔。」
「商场上的事情不是用你那颗甜美的小脑袋可以理解,我再跟你重复一次,对於开除阮耀这件事情,我没有下错判断。」
他必须保护她,这是他对於这件事情唯一的判断根据。
「所以我们离婚,请你签字,我不要跟一个会说谎的人在一起,我现在真的不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有必要继续下去。」
「请你不要无理取闹,以后你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很理智,请你签字,我不想再在你的身边多待一分一秒。」
他耸肩一笑,装作没把她这些话听进去,「你总是在身边随便准备一张离婚协议书吗?这习惯真要不得。」
「那当然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想离开你身边。」她直视着他,话才出口,就看见他高大的身躯明显地一震,有片刻地僵硬。
在那片刻间,他们之间也是沉默的。
「从一开始就是吗?」
「是的!」
关绍漾起一抹苦笑,伸手提起笔,以苍劲的笔法在配偶栏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拿出了印章,在纸上盖下了红印。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看在纪优昙的眼底,她理应松口气,但却觉得好像被人迎头痛击,一时间有点晕眩。
「是由你拿去登记,还是把它交给我呢?」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轻震着,让她瞬间回过神。
看着他如此冷静,纪优昙的心里想大叫。
她想大声吼他,为什么如此轻易就签下了字?为什么不多说些话,替自己做过的事情辩解呢?「给你处理。」气好虚,她快要没力气说话了。
「那你打算跟我要多少赡养费?」他又开口问道。
「我不要。」她要的才不是钱。
她真正想要的……纪优昙咬住嫩唇,心口一阵阵泛疼了起来。
「你不想要,可是我想给你,免得被人家说我关绍苛待前妻。」他冷淡地说道,就连瞅着她的眼光,都漠然得令人感到心寒。
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她已经变“前妻」了?纪优昙心里好后侮,觉得自己干脆死掉算了!「我不要就是不要!如果你硬要给我赡养费,我会把那些钱当成柴火烧掉,你相信我,我会说到做到!”她的语气很冲。
「我相信,但我还是会给你,至於你拿到钱之后如何处置,我管不着。」他冷冷地说道,口吻就像是在交代公事。
「我要搬出去,今天就搬。」
她不想再住在这里,哪怕只是多一刻看见他这冷淡的脸色,她都觉得无法忍受,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需要我找人替你收拾行李吗?”
「不、需、要!”她气得大吼,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这是在对她展现最后的温柔吗?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如此轻淡,但每一个音节却都像鞭子般笞打在她身上。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转身跑开,就像是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一样,她没看到关绍脸上的表情,否则,她就会知道感到痛苦的,并下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