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印的台历可以用作观赏宣传,这次的日历不仅有每天一页的藏品图,还记录了每件拍品当时的沽价和成交价,完全就是纪念品规格了,我自己都想收藏两套。」
Amber在总裁办做了几年秘书,人精得很,见谢总心情好,又道:「公关部的同事之前还问我今年设计公司怎么有这个创意。」
谢申抬眸,「你怎么说?」
Amber笑,「没您的首肯,我怎么敢说这是江小姐的主意。」
谢申点点头,「你想要就让行政部多送几套过来。」顿了顿,「帮我也再多留几套。」
Amber了然,退出去做自己的事。
谢申继续翻看,食指挑开一页页,翻到某一页时,从笔筒抽了支笔标注下一个记号。刚放回笔,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江棠棠:「我看到Amber发的朋友圈了,日历印出来了是不是,记得给我多留几套啊,我要送人的。」
谢申指尖顶了顶眼镜框,「你什么时候加我秘书朋友圈了?」
「就某一天啊。你女朋友的社交能力不比你差吧?她还夸我有巧思呢,说你们公司同事都抢着要新年日历。」
「要不要颁奖给你?」
「有没有奖品?」
「你想要什么?」
江棠棠低笑一会儿,「你呀。」
谢申从椅子里起身走到窗前,「就这么简单?」
「嗯呀,」江棠棠压了声儿,「就要这个奖品,但是要不带包装纸的哟。」
谢申听出此间深意,侧过肩看一眼办公室外大家都正各自行事,才回头道:「你也就现在隔着电话逞逞口舌之快,昨晚上到后来求饶的是谁?」顿了顿,概括道:「只敢惹不能撑。」
江棠棠被他戳穿,嘟囔着:「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奖品。」又问:「日历什么时候给我?」
谢申看了眼手表,「明天吧。」
今天晚上谢知行设宴招待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君禾集团早年的专用摄影师,从集团成立伊始就带着团队爲每一场拍卖会的藏品拍摄展示照片。
之前谢知行去新疆采风,在回程飞机上和对方巧遇,聊起他的侄子就是近些年在商业摄影领域颇有斩获的摄影师贺晏北。君禾集团和摄影合作方的合约即将到期,谢知行觉得这是个缘分,有意牵头,才约了这场饭局。
谢申让人定好包厢,接了谢知行先到。
两人被服务员引去包厢,谢知行一身黑色大衣,眉目间沟壑深邃,「你不是正在考虑换摄影团队么?贺晏北的工作室马上要迁回明市,你可以和他聊聊看。」
贺晏北的作品谢申看过。作爲一个商业摄影师,他的个人风格很鲜明,其实未必适合和君禾集团合作,只是老爷子今天难得有兴致约人出来,他最近又尚算空闲,也就应了约。
谢知行看他一眼,又道:「祁霖在公司做得怎么样?」
谢申淡声回:「已经转正了。」
谢知行眉间挤出川字,「弄了半天你就只知道这个?」
谢申摸了摸手串,「她的工作表现有直属上司评断,既然让她转正应该表现不错。」
谢知行楞了楞,随即轻哼一声,「你倒惯会推脱。」
他不言明,谢申也不说穿。爷孙俩像是暗中博弈一般,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
谢老爷子向来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设定的门槛,别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家世背景是否匹配谢申从前没有需要考虑的对象,和江棠棠确立关系后更无需考虑,但谢老爷子则不同。对待故友家的小朋友,他可以是一个和蔼的爷爷,但一旦对方的身份转换,他会立即以全新的最高标准去审视对方。
谢申了解他胜过世上任何一个人。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被人轻视被人质疑,即使那个人是谢知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