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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喜鹊眼巴巴儿地看着他一副存心跟她耗上了的模样,心底涌现一丝不安。

「那个……」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试图陪笑脸。

「想好自己错在哪儿了吗?」他目光落在兵书上,眼抬也不抬一下。

「当然当然,千错万错都是小的的错,是小的嘴贱,搞砸了婚事,冒犯了大人。」她低声下气地赔礼。「请大人再给小的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好不?」

「你压根没弄明白自己错在哪儿,爷又是在气什么。」他冷哼一声,翻过兵书下一页。「再想。」

都认错赔罪了还不行吗?

喜鹊本来也有些上火了,可一想到今日原是他洞房花烛的大喜之日,就因为她多嘴饶舌的缘故,害得新娘子跑了,婚事也黄了。思及此,她心口那一丁点窜出头的火气就全没了。

「是。」她叹了一口气,认分地继续伸臂摊手捧着两颗喜桃受罚。

话说回来,若不是为了婚事,那他到底在气什么呀?

四周一片静悄悄,只听见他时不时翻过书页的声音。

喜鹊双手已经抖得几乎拿不住喜桃了,满头大汗,小脸越来越苦。

突然间,手上的两颗喜桃不见了,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手放下吧。」一个低沉浑厚又略显无奈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又惊又喜地抬头,望着他有些傻眼了。「总教头大人?」

「姑娘家要自爱些,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范雷霆脸庞闪过一丝奇异的不自在,随即浓眉又蹙了起来,「不过你既承揽了爷的婚事,就得负责到底。」

「一定一定!」喜鹊如释重负地抹了抹汗,小脸仰望着他,笑得好不谄媚灿烂。「大人的婚事包在小的身上,下次一定给您找一个又年轻又漂亮又聪明又可人意的好对象,呵呵呵。」

他的回答只是一声重重的闷哼,显然是没有太大的信心。

※※※

不得不说,凡人还真的没有她想像中的简单。

喜鹊苦恼至极地撑着下巴,望着院子里初开的那一树桃花发大呆。

桌上堆满的都是男方女方花名册,有求亲的,续弦的,还有要纳妾或单纯找张饭票子的,起码百来份,却是东配西配,怎么也搭不上红线。

距离七夕,只剩三个月又十四天。

还有十对……不是,还有十一对未配成佳偶,她就算再乐天滑头爱耍嘴炮,也掩盖不了心底深处那份隐隐袭来的巨大恐惧。

魂飞魄散,三界之内无可容身。

真正的「死掉」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