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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寸心乍见他穿着她做的那身殷红锦袍,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走到他的面前去,平静地说,“我这个人做什么都讲求一个有始有终,彩戏园的案子我跟着你查了这么久,到今天终於要去地下见真容了,我没道理错过。”

“知道了。”

谢缈垂下眼帘,轻声应。

他站在珠帘旁,看着她掀帘走入内殿里,等着她换了一身西域人的衣裙从屏风内走出来,又静默地看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头上的朱钗步摇等一切饰物。

或许是她的头发被铁钳烫得太过,虽然蓬松卷曲,却有点难梳理,这两日都是柳絮用了些顺发的花油一点点替她梳顺的,可每日一早,她的头发还是会打结。

戚寸心梳不顺,便转头想唤一声柳絮,却看见站在珠帘外的少年,他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儿,一双眼瞳怯生生的,什么话也不说。

但此刻,他又忽然伸手掀帘进来,走到她的身后,望着铜镜里她那张仿佛不会再对他笑的脸,他抽走她手里的木梳,抿了一下唇,轻声说:“我来。”

他一点一点地替她梳理打结的发尾,那模样比他往日在庭内练剑还要认真,戚寸心有点晃神,却忽然头皮一疼。

她皱起脸,一抬头就在铜镜里瞧见站在她身后的少年手中的木梳上那一缕明显的断发。

他有点茫然,还有点无措。

戚寸心捂着脑袋,气冲冲地回头:

“谢缈!”

第56章

“秦越的女儿如今正被关在涤神乡,丹玉又将秦越那日原本要下给殿下和徐山霁的毒灌给了他,解药在丹玉手里,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徐允嘉坐在马车内,恭敬地说道。

“嗯。”

谢缈应了一声,却有些心不在焉。

马车内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譬如同行的太子妃这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即便是坐,也几乎是与太子各占一边,不愿靠近。

但徐允嘉到底也不敢多言,他止住话头,马车内便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当马车停在一条深巷中时,戚寸心被子意扶着下车后,便瞧见裹着披风等在不远处的徐家兄弟。

“远之义弟!”徐山岚最先唤了声丹玉,而后又朝谢缈与戚寸心招手,“沈小公子,枯夏姑娘你们可来了!”

临着巷中灯火,徐山霁在后头只瞧了一眼那衣袍殷红的少年,便缩了一下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戚寸心戴着面纱,他们也仅能瞧见她的一双眼睛,待到她与谢缈走过去时,秦越便一抬下巴,於是他身侧的几人便走上前将长方的黑布送到他们手里。

“几位,这是我们园子里的规矩,还请配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