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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记下了。”

吴氏恍惚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待身着绛紫龙袍的帝王走到殿门处时,她却又忽然听见他蓦地再唤一声,“鹤月。”

吴氏看过去,殿外的天色仍是黑的,还不见亮,而谢敏朝就在殿门处,回首望她。

“你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他就那么定定地瞧着她,语气颇有几分意味。

可吴氏心乱,她根本没听出其中隐秘的意味,她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摇头,“没有,陛下快走吧,可别耽误了早朝。”

谢敏朝盯着她的面容,他的眼底似有几分情绪淡了下来,随即点点头,“朕这就走。”

谢敏朝走后,直至天光既破,晨光大盛时分,吴氏还一直坐在殿中,一言不发。

绣屏要上前替吴氏梳发,却被她挥手拒绝,一时间,绣屏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只立在一旁。

“殿下。”

殿外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绣屏一见,便忙唤一声。

“母妃。”

谢詹泽走进殿内,朝吴氏行礼。

而吴氏抬眼看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压着片暗沉沉的光影,她侧过脸,“绣屏,出去。”

“是。”绣屏低声应,随即便带领一众宫人出了殿门,再将门合上。

“母妃,儿臣回来得晚,前日母妃受惊了。”

谢詹泽瞧见她脖颈间缠着的白色细布,便蹙了蹙眉。

“詹泽。”

吴氏闻声却冷笑一声,她一双眼睛定定地打量眼前的儿子,“怎么在为娘面前,你还要装?”

“母妃……”谢詹泽一顿。

“那关浮波若非是你派的人,她何必假意杀我,解我危局?”吴氏从前只当这个儿子是愚孝,是不肯争,却不曾想,他竟然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要瞒着,时至今日,吴氏才惊觉她或许并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谢詹泽垂首,半晌没说话。

“你是想引谢繁青出手是吗?可詹泽,你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让我陪着太子妃去潜鳞山的宗庙?”吴氏的面色有些发白,她仍忘不了那日雨幕之间,银甲军的长戟抵开关浮波那把峨眉刺时的一幕幕,“临行前,他还偏对我说了一句‘小心’,你说他派濯灵卫跟着我,到底是为监视我的举动,还是保护我?”

“从前是我想错了。”

吴氏的眼眶逐渐泛红,或是想起年少时自己不顾一切入王府,一定要同自己看上的男子在一起,哪怕他已有正妻,哪怕她只是侧妃。

一个商户女,能入王府做侧妃,已是高攀。

可明明在遇见谢敏朝之前,她发过誓绝不嫁人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