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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在山洞受了寒,郡王妃发热了。”

徐允嘉才答了一声,门外便有侍卫端了一碗药进来。

“她的?”谢缈轻瞥一眼那青瓷小碗。

侍卫颔首应了一声。

谢缈再将目光移到那在睡梦中也不展眉头的姑娘身上,他忽然掀开被子,语气轻快,“给我。”

“郡王,您的伤口……”

徐允嘉才开口,望见谢缈的侧脸,他又忽然噤了声。

戚寸心做了个梦,梦到她和小九站在东陵城里东巷学堂外面的烧饼摊前,终於等到那个热气腾腾,加足了奶酥的烧饼拿到手里来,但一口咬下去,那味道却苦的像药。

她睁开眼,便见床沿坐着一个人,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雪白衣袍,一张面容苍白得厉害,而那双漆黑的眼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碗,碗沿边正有热雾不断上浮,那雾气更衬得他眉眼清淡。

“松口。”

他任由她呆愣愣地打量他,隔了会儿,才微弯起泛白的唇。

这一瞬,戚寸心才意识到原来梦里那么苦又那么硬的烧饼,是她此刻咬住的一只瓷白的汤匙。

“是不是很苦?”他轻垂眼帘,舀了一杓汤药,喂到她嘴边。

戚寸心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她抿着唇只看他,也不说话。

谢缈却轻抬下颌,示意她去看旁边的矮几。

“有糖。”

他仿佛看不出她眼底的那几分害怕似的,反倒只当她觉得苦,甚至还神情认真地哄她。

戚寸心略微偏头,便瞧见矮几上放着几个小小的瓷碟,除了方方正正的糖块,还有各式各样的点心。

竟然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

她愣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她发现,他和她曾以为的样子有点不太一样,但无论是在东陵,还是在缇阳,他始终都没有真正伤害过她,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用将她这个在东陵时,草率之下娶的妻子当做一回事,但他却一直有认真地遵守承诺。

“你昨晚说,要把寄香蛊虫放到我身上?”

铃铛的声音响啊响,她终於试探着开了口。

谢缈闻言,用汤匙搅弄药汤的动作一顿,他双眼微弯,不说是与不是,只道,“骗你的。”

“骗我的?”

戚寸心又想起昨夜他完全陌生的那样一双阴郁冷淡的眼睛,不注意她唇口微张的刹那,温热苦涩的一杓药汤便喂进了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