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临州直点头,「我的错,我不该在江铎拒绝你之后还不对你说清我的心意,更不该在跟你结婚的时候做出那个让你我都付出了代价的馊主意,也不该在婚后还记着你对江铎的感情,随便怀疑你想跟别的男人跑掉。」
陆桑笑了笑,斩钉截铁地说:「你说的没错。」
沈临州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又点点陆桑的小拇指。
「这是一件小事了,」说起来陆桑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毕业那晚喝醉,其实早上比你醒得早,一睁眼看见你,我吓了一跳,所以……」
沈临州接话道,「一脚把我踹下了床,还跟我说是我睡觉不老实自己掉下去的?」
陆桑心虚地点头。
沈临州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了,那晚喝醉的又不是我。」
太尴尬了,陆桑想跳过这个话题,「还剩食指、中指。」
沈临州说:「食指。」
「我那天车祸,确实是我故意的,」陆桑伸开食指,没什么底气地说,「我看到你跟郑虹的牵手照,再联想之前你给岁岁起的名字,公司的名字,还有你望着墙绘的表情,当然担心两年期限一到你就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才……」
沈临州不忍责怪,但还是说:「你不应该用这种激烈的方式,万一你不是车祸失忆,而是更严重的后果呢?就算当初不是爲了我,也应当爲许老师他们着想,你如果当初因爲那场车祸丧命,让他们怎么办?」
「我错了,」陆桑拉了拉他的手,「那时候就剩一个月,你又躲了出去,我以爲你打定主意要跟我离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办法,我出了事你怎么都会回来看看我的,也许见了我的惨状一时怜悯,就不忍心跟我离婚,可我也没料到车祸真那么严重,我还失忆忘了你,要是早知道那样,我肯定要想别的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
「比如告诉许老师你竟然想跟我离婚,拿她来压你……」陆桑越说声音就越小,直到沈临州听完笑了声,「当初这样多好,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
「但没准不如现在。」陆桑肯定地说。
倘若当初她真告诉了许老师,哪怕后来跟沈临州过下去了,中间的误会隔阂依旧存在,是一粒随时可能被风吹动起来的火星,冲早要烧起来的。
虽然她付出了代价,但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
「还剩中指了。」陆桑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於是让沈临州也跟她做同样的手势,「你把手这样按在床上,抬起无名指试试,有人说,抬不起来的男人那方面有……」
「问题」二字还没说完,沈临州已经面无表情地把无名指抬了起来。
陆桑惊讶,「你是人吗?」正常人是抬不起来的,她只是逗逗他而已。
沈临州一笑,「你继续。」
「最后一件了,」陆桑说,「徐瑛不是推了我一把,她是跟我画过的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样,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所以我才昏倒。」刚刚醒来那一会,许老师一问她,陆桑就意识到徐瑛对他们都说了谎。
沈临州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陆桑张了张嘴,最后也像许老师那样劝他,「临州,你刚认回家人,对徐瑛再怎么不满,也不要迁怒到其他人头上,爷爷跟姑姑对你都很好,几个弟弟对你也很客气,你虽然说许老师跟老陆是你的爸妈,但归根结底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想这世界上能多一些人跟我一起爱你啊。不管你跟我感情多好,家人的爱都是不可取代的。」
沈临州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不会跟他们闹翻,你放心。」
许老师还没回来,两个人说着悄悄话,陆桑困了,沈临州就让她睡。第二天一早,江铎来查房,听说陆桑恢复了记忆道了声恭喜。沈临州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江铎倒是挺意外,主动问道,「有话跟我说?」
「有。」沈临州冲他笑了笑。
陆桑猜到沈临州要跟江铎聊什么,轻咳一声背过身去假装要睡觉,两人识趣地走了出去。
「什么事啊?」江铎一脸笑容,他今早过来医院没堵车,刚刚还吃了过来实习的师妹送的爱心早餐,此时心情很不错。
沈临州忽然抓住他肩膀用力按了一下,「你把那几个月吃过的饼干吐出来还我,那是陆桑做给我吃的。」
江铎一脸懵,一晚没见,沈临州是不是忽然得了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