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往后退了退,「员工食堂吗?」
沈临州从她的鞋尖慢慢将视綫收回,「你爲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陆桑反问,「爲什么我们结婚两年了,岁临只有梁尘认识我?」
好问题。
沈临州恰恰编不出合适的借口搪塞她,只好问,「你想去哪里吃?」
陆桑拍了下手又分开,「我们分开吃?」
沈临州深吸一口气,丢下两个字,「随你。」
陆桑哒哒哒跑回去,声音远远传来,「常冬,我们去吃饭呀?」
倒是没听到常冬的说话声,沈临州在电梯前等了会,陆桑跟常冬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呵。」沈临州走进电梯,飞快按了关门键。
「你来岁临几天了啊?」陆桑问常冬。
常冬惜字如金,「五天。」
「平时是一个人吃饭吗?」
「嗯。」
「那以后我们一起吃饭。」
「……」
陆桑觉得常冬就是话少,人还是很好的,要不也不会真跟她一块吃饭。两人打完饭,陆桑远远看见跟其他员工坐在一起的沈临州,跟常冬就近坐了下来。
沈临州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的侧脸。
陆桑跟常冬好像聊得很开心,他看了会,给陆桑发了条微信。陆桑看了眼手机,对着面前的餐盘拍了张照片。没一会,沈临州收到她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张照片,他问她中午吃什么,她连一个字都懒得打,一张图打发他完事。
「沈总,您在看什么?」张京问道。
「没什么。」沈临州低头扒了几口米饭。
唯一的知情人梁尘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不是很能理解这对小夫妻在公司装不熟是什么思路,也许是他们单身狗参透不了的情趣?
过了几天梁尘就发现,装不熟这一招好像是沈总太太单方面的,沈总本人挺想公开。他是怎么想明白的呢?
沈总最近三天两头就往陆桑的部门跑,找他们部门的人谈事就站在陆桑的工位不远处。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反常,一个已婚人士,因爲这个部门来了新员工,还是女员工,整天有事没事凑过去,也不怕别人误会他想在外面拉一张彩旗。
技术部的人也发觉不对,纷纷猜测沈总到底是看上了常冬和陆桑之中的谁,有同事凑过来暗示陆桑,沈总可能想红杏出墙,陆桑被这个词震了一下,脱口道,「他敢!」
这位男员工楞了一下,「这话应该他老婆来说,你怎么会这么激动呢?」
「我是……我是爲他太太抱不平啊。」
男员工点点头,「总之,你跟常冬一定要注意,别被沈总迷惑住,有家室的男人不可靠,他享受野花带来的快乐,却不会对野花负责。」
陆桑没想到他能讲出这么一番话,冲他竪起拇指。
常冬理都没理。
陆桑看出来这令沈临州不高兴,她不是爲了什么高尚的理由不公开,是怕跟同事间拉开距离,爲什么要在外面上班而不是在家中全职画画?就是因爲她不想脱离社会,想有正常的同事关系。夫妻关系可以在家巩固,工作时就该有工作的姿态。
「吃西瓜吗?」陆桑端着一盘西瓜进了书房。
沈临州揉揉眉心,远远看着她。
陆桑笑嘻嘻走过去,沈临州低头一看,西瓜切得还挺讲究,差不多大小的几十块,在中间摆了个心出来。
看了她一眼,沈临州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你不是不开心吗,哄哄你啊。」
「你还知道我不开心。」沈临州拿牙签叉了一块喂进嘴里,西瓜很甜,汁水瞬间浸满唇齿间。
陆桑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笑一笑。」
沈临州敷衍地笑了一声。
「临州,你耳朵下面这颗痣,是从小就有吗?」陆桑转移话题。
「嗯。」
陆桑说:「我那天晚上做梦,梦到了这颗痣。」
沈临州一顿,「还梦到什么了?」
「记不清了,我常梦到躲藏、逃命、爆炸、被蛇咬、被狗追这类的惊险内容。」
「然后再把梦到的内容画进漫画里?」沈临州顺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陆桑笑了笑,「莫非你也在追我的漫画?」
沈临州含糊地说:「之前无聊看过几次。」他叉了一块西瓜喂给陆桑,他眉眼间的冰霜化了,陆桑在心里偷偷一乐,张嘴咬下那块,听到沈临州问,「最近又画了吗?」
「是啊,今晚还更新了呢。」陆桑探身过去,用沈临州面前的电脑搜索她的微博,点了进去。
她往右上角扫了一眼,幷不是登录状态,看来沈临州不常用微博,更可能连账号都没有。看他就戴了滤镜的陆桑觉得这样的沈临州也有点可爱。
不过仅是打量了几秒漫画底下的评论,陆桑的好心情就被破坏殆尽。
有个眼熟的id发了一条评论,被赞上了热门。
绵绵:画了这么多年还是籍籍无名,桑喃大大不应该率先反省一下自己吗?竟然还有脸更新鸭?
陆桑挺记仇的,於阿姨说的那些话她记到现在,这个顶着能让她想起高中同学许绵绵的id的人,就是上回那个让她别捧杀她们半夏大大的粉丝。
还没完没了了,撒泼都找到这里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