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把她的衣服扔进地上的残渣里,「奴儿!」
奴儿立即奔入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奴婢一直都在。」
「把她带下去。」他命令着。
「敢问皇上,是冷宫吗?」奴儿的声音兴奋得发抖。
「什么?」他眯起冷锐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直视奴儿。
奴儿吓得跪伏在地,「奴婢该死,皇上请饶命啊!」
「玉心殿,带下去。」
「啊!」奴儿的泪滴下。
玉心殿是留给未来皇妃的,为何皇上如此重视这个女人?但不管怎样,奴儿都得遵从皇上旨意而行,将月塔蜜安置於玉心殿,虽然,奴儿难过得近乎死去,这表示——皇上十分喜欢月塔蜜,月塔蜜极有机会成为皇妃啊!
一切都是命,她奴儿只是一个卑贱的小侍女,又岂敢冒犯未来的皇妃呢?奴儿默默地哀悼着自己从不开花结果的爱情。
「奴儿谨遵圣意。」
奴儿不敢乱想,忙不迭带两名侍女上来,用被褥包裹住月塔蜜的身子,自桌上扛下。
刘宇用大手抹了一把俊容,决定还是暂时先把月塔蜜安顿在玉心殿,省得她有事没事就找他吵架。
唉,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忽然感觉自己仿若一只斗败的公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之中呢?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竟如此渴望得到她全部的爱……为了得到她的爱,他可以不顾一切地掠夺,自私地掠夺、卑鄙地掠夺、失去理智地掠夺……
只是,为什么她不爱他呢?他身上这份无懈可击的魅力,可以吸引全天下女性青睐,却遭受到她的排斥?怎会这样?他做错了什么?为何会失败得如此彻底?
他在乎她,他要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爱,他一定要!
也许……他沉思着,如果他故意冷落她,故意不召见她,那么,她会想念他吗?
刘宇望着奏章叹气,莫名地,奏章上浮现月塔蜜的美丽脸蛋,他抚着头坐下,感觉头更疼了。
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真是深深体会到了,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想念她,但他绝不因思念而妥协,他若召见了她,那女人岂不是又要撒野?想起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可爱模样,刘宇顿时觉得好笑。
唉,他怎么愈来愈想她了呢?
可是想她又有何用?得到她的人又如何?得不到她的心,也是枉然。
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还怕找不到女人伺候吗?只是一想到向来攻无不克的他,如今栽在这恶劣小女人的手里,便气得食不下咽、夜不成眠。
他微怒的俊容透出一抹心碎的痕迹,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治不了她。他故意不召见她、故意冷落她,但是反而折磨了他自己,想念的滋味好苦……
是的,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攫获她的心,最好是马上。
问题是,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得她的心?又要如何才能让她明白失去他的可怖,以及他对她的重要性呢?
这着实是个令人心烦意乱的问题,他得思索出一套完美的连环计……
他离开龙椅,双手交背,苦恼地来回踱步不已。
「锵、锵、锵!」夜响铜锣混合了清脆的竹板声。
三更天了,刘宇仍心烦意乱得无法入眠,拚命绞尽脑汁,只为寻出一个良策……
「奴儿!奴儿!」忽然,他有了反应。
奴儿快步走入御书房,爱慕地看着皇上,「皇上,奴儿在此。」
刘宇在她耳边吩咐着,奴儿惊讶地睁大眼儿。
「皇上,这……」
「去,按朕旨意而行。」
「奴儿遵旨。」奴儿领命退下。
刘宇胸有成竹地笑了,「张十五,你这贪吃鬼,还不上当吗?这次,朕要你栽在我手里。」
奴儿向月塔蜜欠身,「奴儿遵皇上旨意,特来警告娘娘。」
「不召见我就算了,还警告哦?真过分!」三天不见刘宇,月塔蜜满肚子火,「他一定是故意冷落我,故意不召见我,以此试探我,会不会半夜哭哭啼啼地跑去对他投降,对吗?」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理不睬,整整三天,害她想他想到快疯掉,差点没去撞墙让自己昏死过去,因为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会坐着想他、站着想他,连她最喜欢的用膳时分都无法吃得很高兴,因为她实在太想念他了!
他让她身心倍受折磨是什么意思嘛?太过分了!
奴儿又欠身,「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却故意不说。」月塔蜜失去理智地哭了起来。她不管啦!她要见他,她快想死他了啦!就算隔着远远地望他一眼,她也会很满足的!
「呜……我一定是生病了!」她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不是哭,就是伤心,不是伤心,就是思念,不是思念,就是黯然神伤……她憔悴得都生病了。
「娘娘是得了相思病吗?」奴儿小心翼翼地问着。
「什么?相思病?有这种病吗?」月塔蜜从来也没听说过。
「有啊,无药可救的相思病,你一定很想立即就见到皇上的面,对不对?」
「对……」还真被说中心事了呢!不行,她的心事绝不能被发现!「才不对呢!我一点都不想念他!你走啦!反正在中原,没人与我同一国的!你们全是一丘之貉!呜……可恶的刘宇,我诅咒你屁股生虫!头顶冒泡!不够!不够!我还要诅咒你眼斜嘴歪!呜……气死我了啦,我恨死你了啦!」
奴儿不该问的,但她还是问了,「你怎么敢直呼皇上名讳呢?皇上又哪儿得罪了娘娘?」
「他……」月塔蜜顿时捂住差点喷口而出的话,脸红地把头转向一边去。
她怎好意思把心事告诉奴儿,说她心里十分想念刘宇呢?
「既然你不愿说,那恕奴婢言归正传。」奴儿知她不愿讲,便道:「皇上要奴婢特来警告娘娘,皇城里哪儿都可以去,唯有养心殿禁止任何人闯入。」
月塔蜜挑眉,情绪有了奇怪的转折和反应,忽然放慢了动作的速度,用手背抹去泪水,贼头贼脑的模样,不禁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奴儿续道:「不管是谁,胆敢擅闯养心殿,皇上绝不轻饶。」
月塔蜜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养心殿在哪?」
「在御花园那儿,你问这做啥?千万别去……」
月塔蜜做贼心虚地绞着十根小窍指,「你甭紧张,我没要去,我只是……嘿……我只是觉得奇怪嘛,为什么养心殿禁止任何人闯入?该不会是里头藏了什么特好吃的美食佳肴吧?」
「这……奴儿不知情,奴儿尚有要事要忙,奴婢告退。」奴儿快步离去。
月塔蜜苦恼似地走过来又走过去,始终苦思不得其解。
「我真的非常怀疑,养心殿里是不是藏满了天下间最好吃的美食?嗯……极有可能,依刘宇那种小气到掉渣的个性看来,会特地派人来警告我,肯定是这样没错,他一定很舍不得让我吃。」月塔蜜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哼!没良心的小气鬼,既然你这么爱跟我作对,又故意不召见我,好,我月塔蜜公主对你也不会客气的,你硬是不准任何人闯入是不?我偏要进去瞧个究竟,且看你刘宇能拿我奈何?哼!」
御书房里,刘宇伏案拟好圣旨后,交给在旁的欧阳吹尘。
「事到如今,朕唯有违背先帝遗诏,才解得开心头事。」刘宇的语气带抹不容违抗的坚定。
欧阳吹尘望着圣旨,欠身道:「臣斗胆,不知皇上有何心事?」
「这……唉!」刘宇双手负背,离开案前,丢下堆积如山的奏章。
「想必是张十五惹皇上心烦了?」欧阳吹尘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言破,「难道是张十五身分低下,难以封后,才……」
刘宇用手抹了一把俊容,点了点头。
欧阳吹尘看了圣旨,又叹了口气,「皇上,您这计画可不得了呀,要动用许多人力和资源啊!」
「朕已无他法。」刘宇头疼地抚着鬓边的穴。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打算设计张十五去吃仙根,再判她入狱,试图靠百姓力量拱她上天,属下必然遵旨而行。」好一个痴情的天子,欧阳吹尘身为皇上的心腹,自然很愿意为皇上解忧,争取幸福。
「嗯。」刘宇欣慰地道:「养心殿里珍藏了许多珍贵稀有的药材,全是先皇御医所留,专治不治之症,据说这药材味道甜美,为避免张十五一口气吃光它们,事不疑冲,欧阳将军,你即刻带人去抓她入狱吧!」
欧阳吹尘向皇上拜手,「谨遵圣意!」
「速去,别耽搁了时辰。」
「臣,领旨!」欧阳吹尘欠身,正要离去。
「等等!」刘宇喊住他的脚步。
「皇上还有何吩咐?」
「朕不放心,还是让朕和你一块儿去吧!」
更深雾重,月塔蜜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目,悄悄来到了御花园。
意外地,养心殿外竟无人留守。这让月塔蜜更加纳闷兼好奇了,既是禁区,为何无人守卫?用意何在?莫非刘宇想以空城计,考验臣子、下人们的忠心与好奇?
也难怪啦,他是皇上,他说禁就禁,谁敢违抗旨意呢?
但遇上她,算他倒楣!
她虽然欺善怕恶,可是,她并不笨,明的敌不过,难道她不会来暗的吗?哼!敢惹她,她一定会偷偷报仇的!
月塔蜜一路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来到养心殿前,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偷偷摸摸地推开养心殿的大门,再悄悄地把门关上。
此时,一抹高大俊朗的身影,领着一大批御林军,自远方的阴暗处走出,快步往养心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