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有翅膀的野鸭,还是可以得到孤鸿的爱。
不久,救难的直升机迅速抵达,将葛月儿与泰阳一并带往该地的医院。
经过抢救,葛月儿悠悠转醒,隐约听见人们讲话的声音,只是仍无法张开眼睛。
「我想葛月儿小姐平日-定常运动,而且懂得如何自救。当然,也是因为抢救得宜,她恢复的情况比我们医疗小组预想的来得快。」内科主治医师彼得解释道。
「谢谢你。」葛月儿的大姊葛风蝶回答说。
「慕夫人您太客气了,要谢就谢谢令妹的救命恩人--泰医师才对。」彼得说。
「是,我们非常感谢他。对了,泰医生人呢?」葛风蝶又问,看了身边的丈夫慕林一眼。
「他说,他要去买一样东西,等月儿醒来后送给她。」慕林回答道。
「多亏有他。」葛风蝶点着头。
门在这时打开了,踏进门的泰阳,真如太阳一般,照亮了整间病房,白色的雪花沾在他那头长发上,更显得潇洒英俊。
他向他俩点了点头,「她还没醒?」
「还没,不过医生说就快了。」葛风蝶说。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来照顾月儿就行了。」泰阳说道。
「这--」葛风蝶有些犹豫。
「走吧。」慕林却拉着老婆的手说:「剩下的戏是月儿及他的。」
「哦--」她这才恍然大悟。「那就拜托你了。」
「她是我的责任。」泰阳毫不作态地回答。
葛风蝶有点感动,脱口问出自己想问已久的问题:「你爱上月儿哪一点?」
泰阳睇了葛风蝶一眼,又转向慕林及葛月儿,并没有立即回应。
「还是我们会错意?」葛风蝶又问。
「没有。」这次他回答地十分快速且坚定。
「那是--」
「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反问。
慕林意味深长地浅笑,再次催促老婆,「走吧。」
「可是--」
「这个答案应该让泰阳亲口对月儿说。」慕林推开门,朝泰阳笑了笑,「希望你照亮月儿的心。」
「谢谢,我会尽我毕生之力。」他也朝慕林笑了笑。
这些话全听进葛月儿的心里,却不敢马上睁开眼睛迎向泰阳。
「太阳」真的为「月亮」转向了。
泰阳爱上自己了!她好幸福,不是吗?
葛儿西亚所赠的「大礼」,真数她感动与感激不已。
就在大姊与大姊夫还有医生离开后,意外的是,泰阳并没有如他所说的--留下来照顾她。
她听得出来,此刻这问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及仪器规律的振动声。
泰阳去哪儿了?为何再一次丢下她?
她又想起那一次被放鸽子的经验:心儿不觉纠痛了起来……
她轻轻地张开双眼--
真的!正如她所听见的,他不在这里。泰阳没有在这里陪她。
她的双瞳因失望而蓄满了泪光。他不是说他会尽一生之力照亮她的生命吗?他不是在雪地里向她告白吗?
她愤而抓掉手臂上的点滴,耳边却传来电脑自动启动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发现电脑萤幕上有一行字--
「太阳之子呼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月亮女儿。」
她疑惑地看着电脑,这个「太阳之子」怎么会知道她的事?!
难道他真的是她所熟知的朋友?
会是「他」吗?她不敢想下去。
画面上又一次出现同样的呼唤!
葛月儿立即打下几个字,「你到底是谁?在哪里?」
「你猜不到吗?」他还故意画了个笑脸,彷佛在笑她傻。
「别和我玩文字游戏!」她有些恼怒。
「给你个提示,我知道你是桑椹。」
老天!葛月儿大惊,「你?」
「我是你的崇拜者。」此时的泰阳,正躲在另一个房间,以同步视讯的方式,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说谎。」她才不信。
「实话。我真的崇拜『桑椹』,爱慕『月亮女儿』,欣赏『岳儿』,真心爱上『葛月儿』。」
天啊!她的心登时纠在一块儿。
她知道了。原来「太阳之子」就是泰阳!
泪珠倏地滑落,她低声啜泣,无法打字。
「别哭,我的爱。」又跳出一行字。
她再度惊讶,匆而大喊:「泰阳,你究竟在哪里?」
但她东看西瞧,就是看不出端倪。
「瑞士。」他打字道。
「瑞士?!」那她先前听到的话是幻觉?在雪崩时救起她的不是他?
「不然,你以为呢?」他仍然逗着她。
「去你的瑞士!我讨厌瑞士!我讨厌那个放我鸽子的泰阳,我讨厌那个去而复返的泰阳,更讨厌以『太阳之子』之名逗我的无聊男子。讨厌!讨厌!」她用力地拍打萤幕。
咻地--画面断讯了!
她的心变得好焦虑,她伯失去他,便用力按着启动键,但仍不见反应,便破口大骂:「不经打的烂电脑!」
「电脑就和爱情一样,需要轻柔地呵护。」泰阳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泪眼婆娑的葛月儿抬起头,看着长发披肩、蓄着胡须的泰阳,双瞳再次闪着晶光,但仍强忍着,就是不让泪水滚下。
他和上次一样上前抱住她,不发一语,她则是奋力地捶打着他,只是这次打的是他的胸膛。她一直打到手酸才停下来。
他这才拉开彼此的距离,「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倔强?想哭就让眼泪流下来。」
「不要!」她嚷道。
「那会内伤。」
「那是我的事。」
「今后也是我的事。」他认真地说。
她觑了他一眼,想理出个头绪。
「因为你叫我救你。」他迂回地回应她的疑惑。
「什么话?」她没能马上意会过来。
「在雪崩时,你喊的是我的名字,而非上帝或是葛儿西亚的名字。」他解释道。
「那又怎样?」
「那就表示我在你的生命里,是绝对重要的,而且是第一顺位,有如天使一般。因此在你需要我时,我自然得伸出双臂营救你。」他说得好得意。
突然,她不语。
「不明白?」
她还是怔怔地睇着他,最后才问:「你爱上我哪一点?」她实在想弄明白。
那俊美的脸孔瞬间抽了下,他旋即又故作贼笑状,「我有说过我爱上你吗?」
他那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弄得她一肚子气,她终於放声喊道:「滚!」同时推开他的胸膛。
「我用写的不行吗?我用行动告白不行吗?我用生命付出不能吗?」他用打字给她,在雪崩时救她,承诺一生照亮她生命的举动,来证明他对她的爱。
「不行。」她仍然执拗地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他问。
她指了指他的唇,-不意他用嘴说。
他坏坏地笑了,「这好办。」倏地,他以吻封缄,牢牢地将她的朱唇容入他的大口中……
许久许久后,他才放开她。
她抗议道:「我是说用嘴说,不是用嘴吻--」此刻她双颊如野艳的玫瑰,火红照人。
「哈!」他装迷糊,「我以为你喜欢我的吻。」
「我才不喜欢。」
「那刚才是谁欲罢不能?」
「你--」她又打算捶他。
他却拿下她的小手,「打伤我了,今后就没人保护你、爱你了。」
这次,她真的让泪水滑落……
他再度拥她人怀,「对嘛,女人有时是要柔弱些。」
她却在他的胸膛里再次挣扎。
「唉!」好个倔强的女子。
他爱她!非常坚定地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