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喊话,一群闺秀小姐们也一边鼓掌一边笑喊,锦笙挑起唇角,一夹马肚子喝道,「驾!!」
少年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关键是她还生得很好看,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个模样任凭哪个未出闺阁的少女看了都会心动几分、倾心几许,更别说方才被锦笙救下来的那名女子--程心燕。
程心燕刚从空中被放下来还有些发昏,楞楞地看着锦笙骑在马上神采飞扬的英姿,马速快得人都分出虚影来,几个姐妹看直了眼睛,也就没顾得上关心她。
长公主让人给她搬了凳子,又问了她几句,听她说没受到惊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才放了心。
程心燕望着策马奔腾的锦笙,攥紧被长公主放进手里的糕点,怔怔地想:太子殿下有那么多人喜欢了,似乎不缺她这一个罢……反正喜欢太子爷这么多年了也没得太子爷青睐……不晓得锦公子有没有心仪之人……锦公子是不是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这边还在马上放肆疯跑的锦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救下的人已经把自己给惦记上了,不晓得跑了多少圈,那马儿终於精疲力竭,顺从地跟着锦笙的指挥跑跑停停,最后一个飞跃,在一群兴奋望着它的人前刹住了蹄。
翻身下马,锦笙冲长公主抱了抱拳,笑道,「长公主受惊了!」
长公主确实惊得很,在顾勰和锦笙来之前她只是随意在众人面前提起了这匹去年陛下赐下来的汗血宝马。
主要是说到君漓也有一匹汗血,都说公马不易驯服,更何况是野性十足的汗血,但去年那顽劣的马儿就被君漓驯得乖乖顺顺的不敢造次。
可国公府里的这匹却是因爲顾勰懒怠,不想去驯,又见天往外跑,没空来驯,下人也不敢随意动御赐的马,因此到现在都是野的。
此话一出,一群闺秀自告奋勇要去驯服烈马,她们的心思长公主岂能不知道?无非就是听见君漓也有一匹汗血,想和君漓挣个成双成对的佳话罢了。
不过锦笙就不明白了,她钻马肚子下面的时候顺带着瞅了瞅,这马也是个公的啊,怎么就挣得了这个成双成对的佳话了呢?
大梁朝的断袖之风已经不限於人了吗?
话说回来,长公主一听见她们自告奋勇,刚好也想看看她们的马术究竟如何,於是让人去牵。
因爲马儿顽劣,好几人一起去牵还很费了一番工夫,等拉来了一看居然是这么高大的一匹骏马,想驯服的闺秀登时怂了一大半。
不过这幷不影响还有些胆子大的闺秀们跃跃欲试的心思,程心燕的性子急,仗着自己学过几天骑马就首当其冲,结果就是锦笙看到的那样。
长公主方才简直吓得去了魂儿,幸好锦笙马术精湛,这么一趟跑下来不过喘喘气,半点也没伤着,不仅没伤着,还救下了人。
「好孩子,你先坐下歇会儿。」长公主让人给锦笙赐了座,笑问道,「你这马术是自小练的吧?谁教你的?」
长公主给锦笙赐下的位置刚好就在君漓的下手,锦笙下意识瞅了一眼正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瞥着她的君漓,选择了不坐,「回长公主,草民小时候就练着了,是义父教的。」
「我看你马术精湛,勰儿都未必及得上你。」长公主笑道,又指了指君漓,「倒是可以和曦见比上一比。」
锦笙垂眸挑高眉毛,心道她的马术在柳州城里认第二向来是没人敢认第一的好不好,再说了,自己打小就骑着马到处野,君漓却专攻於帝王之术,肯定兼顾不了,平时外出也是坐马车,宫内有步辇,就是会骑马也定然荒废了,未必就能比得过她。
「长公主说笑了,草民怎敢与殿下相比呢,方才那点儿不过是雕虫小技,草民无奈之下才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罢了,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小就文武双全,莫说琴棋书画,就是骑射御数也无一不精,还请殿下不要笑话草民就是了。」
君漓耷拉着眼皮静静地看着她。方才她腹诽时的表情实在是太生动,想假装她嘴里溜须拍马出来的话是真的都不行。他的眸中难得地有那么丝儿笑意。看了片刻,他收眼抿茶道,「不会。」
「娘,这马是阿笙驯服的,依我看,要不你就把它送给阿笙吧!」顾勰生怕自家娘不同意,又道,「反正舅舅当时也是说赏给我的,我就做主了!阿笙,你给马儿取个名字,取得好听我就送你!」
锦笙赶忙推脱,「草民不敢,多谢世子爷抬爱,但这马既是陛下……」
「我说送你就送你!别跟我扯别的!我就喜欢看你骑马!我就觉得这匹马适合你骑!我就要送给你!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顾勰的嘴跟连环炮似的,每说一句就拔高一个音,轰炸得锦笙毫无招架之力。
长公主也笑道,「既然勰儿愿意送给你,你就收下,搁这一年了,这马还没个名字,好孩子,你给取一个。」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长公主,多谢世子。」锦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转头打量着正迎风扬首的马儿,笑眯眯道,「这马一身血红,鬃毛绕颈,不如就叫红巾吧。刚好还应了我以前最喜欢的那首词!」
君漓的端茶的手一滞,连同着呼吸都滞了滞,抬眸看向她。
只听顾勰在一旁狐疑道,「嘿,巧了,君曦见,你那匹马是不是叫绿酒?你不是说也应了什么什么词吗?」
听到「绿酒」二字,锦笙猛地心中一抽。
只见君漓放下茶盏,淡淡地看着锦笙,字字清晰,「'柳打花纇恼青春,更那堪、飞绿纷纷。一曲细丝清脆、倚朱唇,斟绿酒、掩红巾'。锦阁主也喜欢这首《凤衔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