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座兴隆栈的房舍大多了,马厩后面是骡房,再后面是客房,他是第一次来,又喝酒迷迷糊糊的,根本弄不清店家夫妇的居处。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居然一扭头便看到右边第一盏风灯下面,正站着枯瘦矮小的老头子。
“老家伙,你过来一下!”
那老头子乖乖地走了过来。
“木钟两口子住哪里?”
老头手朝院后一指,歪鼻子啮鼠六号顺着手指处望去,正想接着问个清楚时,小老头突然侧身飞起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歪鼻子此刻最不安分的那一部分。
歪鼻子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小腹,疼痛满地打滚。
店堂里有人一怔道:“是谁在叫?”
另一人道:“好像是歪六。”
先前那人道:“出去瞧瞧,歪六这贼囚,一灌黄汤就不像个熊样子。”
两名啮鼠匆匆走出来,张目四望,院子里没有歪六,只见一个枯瘦矮小的老头子站在马厩旁。
一名啮鼠大声叫道:“喂,老头,方才谁吼了那么一声?是不是我们伙计摔了一跤?”
小老头指指对方的马厩,比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老家伙两手互绕,像纺纱似的,什么意思?”
“不懂。”
“大概是个哑巴。”
“可能。”
两人无可奈何,只好朝左边的马厩走去。
阴暗处突然窜出两条黑影。
呼的一声,一条软鞭首先卷住一名啮鼠的脖子,鞭起人起鞭落人落,那名啮鼠就像被摔死狗似的,摔得四仰八叉,骨碎气绝。
新进的杀手海浪,年纪虽轻,鞭上功夫果然了得。
另一条黑影是终南书生钟雷。
同一时候,钟雷衣袖一挥,内劲排涌,那名啮鼠胸口一室,喉头咸腥,喷血如泉。
终南流云飞袖,名不虚传。
三名啮鼠报销了。
店堂里,闹哄哄的,只少了三个人,当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但跟歪六同桌的那几名啮鼠却慢慢的起了疑心。
一个红脸汉子道:“歪六是个糊涂蛋,就算一头栽进了毛厕坑,也不稀奇,麻十二跟烂眼老四怎么也去了这么久?”
另一个汉子道:“还有一件事,也很古怪。”
“什么事?”
“栈里的人,好像一个也看不到了。”
“啊,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连搬酒罐子的那个小兔崽子,也忽然不见了人影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报告头儿去。”
“快!”
那汉子立即起身,走去另一张桌,跟一名双目如鹰的汉子,低低耳语了一番。
鹰图汉子目光四下一扫,脸色顿变。
只见他一拍桌子,厉喝道:“大家注意,这座鸟栈有毛病,快亮家伙,搜!”
这批家伙虽然形同流寇,但毕竟是灰鼠帮中的高级弟子,一听带头的一号斗鼠发出警讯,立刻推桌踢椅。分向店堂前后门扑出,动作极为迅速。
结果,先出门该死。
只听一片哎啊之声,又倒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