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准备好了挨一顿教训,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套遁词。
不料罗老太爷根本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罗老太爷只是淡淡地吩咐他:“今天请的都是自家人,要厨房里莱烧好一点。”
“是!”
“收拾两个干净的房间,以备饭后大伙儿歇着喝茶。”
“是!”
“等会儿过来敬两位新总管一杯酒。”
“是!”
“你去忙吧。”
“是!”
饭后,二总管无情掌张宏带领天王、杀手、管事,以及庄丁头目径返花酒堂。
留下喝茶的人,是罗老太爷、唐老夫子,以及两位新总管。血公子石中玉、鬼公子赖人豪。
毛猴子自是当然的陪客。
罗老太爷喝了口热茶,点点头道:“天保,你过来!”
毛猴子急忙趋步上前,躬身道:“是。”
罗老太爷抹抹胡子,轻咳了一声道:“天保,有件事情,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毛猴子吓了一跳,赶紧又打了一躬道:“老太爷言重了,天保担当不起。天保跟这座第一楼,都是您老太爷的,无论什么事您老人家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罗老太爷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毛猴子这种应答的态度。
毛猴子自己也很满意。”
主持这座“中州第一楼”的入息,虽然远不如主持“贾记赌坊”和“及时乐”的入息优厚,但一般说来,在花酒堂属下的事业中,也算得上是个“肥缺”。
这个位置如果放了空档,照样会有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
如今,大势既然起了变化,他只好暂时放弃早先的希望,退而求其次,先设法保住这个金饭碗再说。
当年他能获得这份差事,罗老太爷便是看中他的应对得体,八面玲珑。
照目前的情形看起来,罗老太爷对他的印象,无疑仍然十分良好。
罗老太爷接着又微微摇头道:“天保,你猜错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毛猴子不禁矿愣道:“老太爷——”
“我意思是说,自从灰鼠帮和黑刀帮来到洛阳以后,花酒堂在关洛道上的各处事业,好像一下突然全部脱了钧,大家好像都在观望着等候换朝代。”他望着毛猴子,轻咳了一声道:“天保,凭良心说,你有没有转过这种念头?”
毛猴子面容一整,露出气忿之色道:“那是忘本,老太爷!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毛天保绝不会有这种混账想法。”
罗老太爷点头道:“很好。”
毛猴子念然接着道:“花酒堂的事业不止一处,无论如何不能让少数人破坏了规矩,如查明是哪些人心怀异志,你老人家实在应该狠起心肠来整顿整顿。”
“你的看法跟两位新总管的看法完全一样。”罗老太爷又点头,表示赞许:“所以,老夫想到有件事情必须借重你一下,以便顺利进行整顿。”
毛猴子不由得心花怒放,又打了一躬道:“你老人家太客气了。”
听了罗老头这种说话的口气,他想不高兴也不行。
他现在已是中州第一楼的主持人,再往上去只有两处地方,一是“贾记赌坊”,一是“及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