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谷道:“吴太平认为要当金罗汉的人,就是当年那个小癞子?”
宫瑶道:“他有这种想法,但无法确定。”
丁谷点头道:“是的,这不能怪他。照算起来,小癞子目前已是三十出头的人,无论男女,经过了这么多年,变化总是很大的。即使面对面,他也不一定就能认得出来。”
战公子道:“既然连那人是不是小癞子都无法确定,又怎能确定那人是定居洛阳已久的本地人?”
宫瑶道:“据朝奉们事后透露,那人当时围了一条大绒巾,一直裹到鼻子上,上面帽边子也拉得很低,几乎将眉眼全罩住了。但当时掌柜的那名朝奉,对来人依然有着面善之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如果不是久居洛阳的本地人,那朝奉应不会有这种感觉。”
丁谷思索了片刻道:“拿这一点作为证据,理由还不够充分。”
宫瑶道:“有漏洞?”
丁谷道:“一般说来,上当店并不是一件荣耀事,没有人愿意别人看到自己跑那种地方;这正是当店多半设在小巷子里,上当的人往往仓惶得像个老鼠一样的原因。”
他顿了顿,又道:“而朝奉说他对那人似有面善之感,也极可能是种错觉。我们每个人都有认错人的经验,阳货貌似夫子,便是一个最古老的例子。”
战公子哼一声道:“有学问。”
丁谷又接着道:“我认为最大的可疑之处,还是那人的只比手势不说话。他不肯开口说话,应该只有一个原因:怕别人听出他的口音]”
宫瑶点头道:“我也这样想。”
丁谷道:“所以,我敢进一步确定,如果这人定居洛阳已久,他在洛阳这一带,还可能是个相当有名气的人物!”
战公子忽然转向宫瑶道:“这些经过,宫姑娘是听谁说的?”
宫瑶道:“吴太平本人。”
战公子一呆过:“吴太平?他如今人在哪里?”
宫瑶道:“就在隔壁。”
(五)
二总管无情掌张宏,办事的效率相当惊人。
头尾只不过三天工夫,他便照罗老太爷的意思,将五百只大小相同的木箱,督工完全造好了。
城里各银号的现银,也经三总管花枪小邓通知准备妥当。
人夫、车辆、牲口,花酒堂有的是。只要银两装箱完毕,随时可以打点起程。
银两尚未装箱。也不打算装箱。
因为这只是一个陷阱,罗老太爷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洛阳。
就像鱼儿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水一样。
第一只信鸽已从伊阳飞回。信上只有三个字:无动静。
伊阳,是熊耳山南麓的重镇,也是进入熊耳山承云山庄的必经之途。
如想劫夺花酒堂运往承云山庄的财宝,而又能於得手后从容择途逸去,伏兵伊阳,相机行事,可说最为理想。
鸽书是罗三爷从伊阳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