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因为胡娘子目前在名义上仍是花酒堂的人,她虽然可以自由行动,但绝不能通宵不归,斗鼠三号最后还是要回到这里来的。
他们之间,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必须在今夜设法解决。
当斗鼠三号以一副狼狈相走进这座小茅屋时,金胡子颇感意外。
因为这位三号斗鼠从“进去”到“出来”前后还不足半个时辰。
金胡子拍拍身旁的凳子,笑着道:“渴朝奔泉,弱经难控?”
斗鼠三号苦笑着坐了下来道:“别提了。”
金胡子道:“哦?”
他替斗鼠三号添了一杯酒,眼中间起亮光,似在等着聆听下文。
他虽比斗鼠三号地位高,年纪也大了很多,但他毕竟只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老,而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有道高僧。
在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尤其是一个内功修为精湛的男人,五十多岁实在并不算有多老。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什么分别,那也许便是五十岁以上的男人,经常会显得“听”的兴趣要比“做”的兴趣大得多。
斗鼠三号接过酒去,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微微皱眉道:“真怪,我小楚自信也有两套,不晓得怎么搞的,过去屡试屡验的法子,今晚竟然全不灵光,真他妈的邪门。”
金胡子又为他添满了酒,笑笑道:“这也许是你老弟想这娘们想得太久的关系,下次大概就不会了。来来,干一杯,平息,平息。”
两人对於了一杯,斗鼠三号忽然凑过去低声道:“八老,有件妙事我还没有告诉您。”
金胡子道:“哦?”
他送上一边耳朵,眼中又问起亮光。
斗鼠三号低低地道:“那娘们——”
他伸出右手比了个很奇怪的手势。
金胡子没有看懂。
斗鼠三号只好又重新比划了一下,这一次金胡子看懂了。
一个要命的手势。
等到金胡子看见那段从手腕下突然冒出的刀尖时,七寸长的刀锋,已如闪电般,齐柄括人他的左边胸膛。
这一刀并非致命之伤,金胡子正想挣扎,斗鼠三号立即使劲一压,低声喝道:“这是帮中的屠魂刀,你动,就死得更快。”
金胡子果然没有再动。
紧压着的伤口没有血流出来,像要有血流了来的地方,是金胡子的一双眼睛。
他嘶声道:“你为什么要杀老夫?老夫什么地方对你不起?”
“这不是我的意思。”
“那女人?”
“不错。”
“她又为什么要杀老夫?”
“因为你不该杀了姓阴的,使她失去一名得力而又忠心的助手。”
“这是谁告诉她的?”
“是我。”
“杀姓阴的也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本来也不想告诉她,但当时我就像喝醉了酒,竟觉得这种事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她想杀老夫,也许有她的理由,你是老夫的心腹,又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因为我还没有到手。”
“你还没有——”
“否则哪有这么快。你以为我小楚真是个银样蜡枪头?”
“杀老夫是她的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