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猛拍惊堂木,喝道:“再加刑!对此叛徒,需用严刑,若不快招,再锁琵琶骨,挑断脚筋……”
辛维正大叫一声,似乎又昏厥过去。
心中却在迅忖着:“这样狠毒,就不能怪辛某人以牙还牙,失之厚道了……”
衙役在向他浇着冷水。
他哼声不绝地:“辛某人永远不忘,总会好好报答堂上的……”
知府一惊,大叫:“加刑!加刑广
话声未了,后堂起了一阵骚乱。
有女人尖锐的叫声。
有奔跑的声息。
有哭泣的声音。
知府一怔,喝道:“什么事?胡闹!”
大家都已听出还有人向堂前奔来。
眨眼间,一个俏婢气急败坏地由后堂门直奔堂上,人刚到就叫道:“请老爷回后院一道,夫人有请。”
知府喝道:“锦瑟,你胡闹什么?本府正在问案!……”
那个叫“锦瑟”的俏婢,上气不接下气地连道:“小婢知罪,小婢该死,请老爷先回内院去……”
知府哼道:“到底什么事?”
锦瑟喘声道:“少爷……不好了……请老爷快去看看……”
知府一惊,变色道:“怎么一回事!快说!”
锦瑟忙道:“少爷方才在后花园内玩得好好的,突然……得了……急症……夫人请老爷快……”
知府喝道:“胡说……”
那个“刑名师爷”忙接口道:“东翁就暂时休憩一下,等下再继续审讯不冲!”
知府大约觉得自己“失态”了,在堂堂公堂上,成何体统,心中也在慌乱——因为他只有一子,又是老蚌生珠,晚年得子,更是舐犊情探,一个不好,就有绝后嗣之虞,听了师爷的话,沉下眼,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
人已拂袖而起,直往后堂走。
事出猝然,那班衙役个个愣住了。
正在动刑的衙役也呆住发怔。
那个师爷哼了一声:“重犯暂时收监,等下再审!”
说罢,也匆匆蹩入后院了。
衙役们面面相觑,放了刑,把辛维正扶起,由班头搀扶着,进入右手“班房”。
吃公门饭的人,善观风色,专门见风转舵,立时,又换了一副嘴脸,低声下气地对辛维正献殷勤,说什么吃了这碗饭,身不由己啦,聋子的耳朵,也得摆个样子啦……
辛维正懒得理会他们,只装作坤吟痛楚状。
看审的百姓仍挤在两廊,没有走开,都在窃窃私议不已。
只有辛维正心中明白——一定是“小空空”依照他方才传声所授的机宜行事了,只不知采用了何种手法?
班头匆匆进入内院去了。
约一盏茶后,只见那个班头急急如风似地奔入班房,先陪上满面奴才特有的谄笑,低声道:“辛少侠,辛老弟,恭喜了,咱们老爷有请!”
辛维正爱理不理地闭目喃喃道:“不敢当,身为阶下囚,阁下不必再说风凉话了……”
班头忙道:“辛老弟,确是咱们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