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车把式心中一动,暗道:“我别大意失荆州。这厮既然是蓝老儿的嫡亲侄儿,老儿又没儿子,一定是这厮兼桃二房后嗣。如此,蓝老儿一定对他有所传授心法,把他当作自己儿子看待.只要得到蓝老儿一二成真传,就够烦心了……”
口中飞快地道:“幸会了,家驹兄一定得到令叔心法传灯,如寄身江湖,一定不可限量……”
蓝家驹接口谦谢道:“不敢当,小弟扶手一张犁,躬耕三亩地,日与牛童牧竖为伍,除了由家叔指点一些经史书及弈棋外,其他一窍不通,有负谬赞了!”
车把式心情一弛,差点大笑起来。
他放下了扭紧的心弦,连道:“家驹兄太客气了,真人不露相,好叫小弟汗颜。”
他还是想逗出对方一些细底。
蓝家驹道:“扛湖闲事,听家叔当作讲故事,因此小弟从小到现在,听到的零碎倒不少。辛兄天资卓绝,名师出高足,风云男儿,智勇双全,真是足为我辈年轻人扬眉吐气……”
车把式暗暗咬牙,岔言道:“家驹兄,勿笑话了……”
蓝家驹道:“小弟是实话实说,家叔回来,再三提到你辛兄,连说黄逸公得徒如此,一生无憾。辛兄已经是天下知名人物,明早家父与家母知道辛兄驾临舍下,一定会叫小弟宰鸡煮酒,够二老高兴呢!”
车把式一阵内愧,谢道:“家驹兄千万别为小弟破费了。”
蓝家驹道:“先听听辛兄的急事如何?”
车把式想了一下,不安坞道:“事虽由戴千万与倪子都而起,实在,小弟也是太性急了。由於倪子都与戴千万桩歹人诬害,倪子都大侠一时疏忽,竟沾上官司,教人告入官衙里……”
蓝家驹“呀”道:“真希奇了。家叔常说,江湖上人,不怕死,却怕沾惹官家,一沾上了,是最讨厌也最倒霉的事!……”
车把式道:“正是,蓝老真是阅历世故之言,金石之论。倪大侠竟被人布下陷阱,成了杀人凶犯,被宜昌有司绳之以法,打入牢狱!”
蓝家驹唉了一声:“有这种事?以倪大侠一身所学,别说官差吃公门饭的那班只会欺悔老百姓的人惹不起,就是一般武林同道电无法近身。他绝对可以脱身,何致入狱?”
车把式点头道:“家驹兄说得是,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蓝家驹道:“倪、戴二位究竟为了何事?”
车把式道:“小弟也不明详细内情,只是一时听到传说,他二人在下榻的客店中惹上厂杀人嫌疑!……”
蓝家驹一惊道:“人命关天,不是小事!”
车把式道:“倪大侠大约认为问心无愧,小弟也可断定决非他们二人所为的事,显系受人有计画的栽诬;不然,倪大侠不会等到上官堂的。而被杀者,又有一个是‘凶将’郭长空之子……”
蓝家驹一怔,道:“这个,小弟听家叔说过,是叫什么‘金笛书生’郭重山?家叔说此人是……不可教的……”
车把式点头道:“正是,家驹兄真好记性!还有,另一个死者,乃是当地土豪劣绅之子,死得不明不白。其父向官府一呼冤,暗通关节,你想想,酷吏与大绅勾结,犯人那有什么好结果?”
蓝家驹感慨地道:“真难说,这也是家叔说做人应当糊涂,宁可三亩粗田,一口淡饭,千万不要沾上官场是非的老话。只是倪大侠功力不弱,岂有甘心受官府刑辱之理’”
车把式霍地起立,道:“家驹兄,就是出人意外,倪大侠一定是在疏防之下,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武功施展不了,以致惨被下狱!”
蓝家驹道:“真是难说!”
车把式遭:“小弟一听之下十分生气,一怒之下未计后果,就劫了牢,救出了倪大侠,并顺手把那酷吏和土豪一并‘做了’!”
蓝家驹大吃一惊,脱口遭:“辛兄,你这祸闯得不小!”
说着,人也站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