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奸男皱眉说道:“肩井受制,真气难提,像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金爪秃龙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老小子过去在武林中,是条有名的老狐狸,不能不提防一二……”
奸男想了一下道:“那么,就请朱卫士驮他一程吧。兵贵神速,万一被那小子看出不对,给溜掉了,可无法向帮主交代。”
金爪秃龙无奈,只得过来将应天无常驮在背上。
应天无常咳了一声道:“朱大卫士,您请听清了,如听到老夫说一声停,还请赶紧止步。老夫有个老毛病,就是尿急,说放就放,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放肆……”
金爪秃龙切齿道:“现在你老小於尽管风凉,将来总有你老小於的乐子就是了!”
由於出山未受任何耽搁,约莫过午时分,一行三人便即来到白洋河渡口。渡河登岸,转投西北,再向漆家河奔去。
到达漆家河小镇上,太阳业已下山。奸男问道:“现在朝哪个方向走?”
应天无常懒洋洋地答道:“现在么?这个——唔——就很难说了!”
奸男阴侧侧地笑遭:“郭老大,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杨若善,何以会被喊做奸男,想你郭老大,亦必清楚。所以,我说,咱们最好彼此来个心照不宣,花样少耍;那样做,不但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处。郭老大,您说是么?”
应天无常眼皮一闭道:“老夫说的是实话。”
奸男轻轻一哦道:“那么能不能请老大再说明白些:什么叫‘难说’?”
应天无常慢吞吞地道:“老实告诉你们,那座村子,已经到了。这里出镇,再走里把路,见到一排大槐树的那座村落便是……”
奸男插口道:“一路找过去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说不难说的?”
应天无常道:“那小子不是傻瓜,他们见你们这样押着老夫走,我不相信他还会现身相见!”
奸男注目道:“老大的意思,是否要我们放你老大一个走在前头?”
应天无常道:“老夫未作如此要求!”
奸男眨眨眼皮道:“然则怎办?”
应天无常仰脸道:“那是你们的事!”
奸男咬唇沉吟不语,两眼骨碌乱转,发觉问题果然相当辣手。让老家伙一个人走在前头吧,谁也不敢放心;否则,很显然的,那小子如见老家伙已落敌手,将绝无现身相见之理!
金爪秃龙忽然问道:“你们当初的决定,见面时如何联络?”
应天无常淡淡说道:“套我们杨大堂主一句说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以二位之精明,假话说出来,亦属枉然。我们当初分手时,已将今天这一切,预列在内,就是老夫也许可能会失手!所以,我们的约定是,如老夫无恙归来,就站在那排槐树下,小於藏身暗处,都看清楚了,再现身招呼!”
金爪秃龙转向奸男皱眉道:“堂主有无善策?”
奸男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们郭老大在这些地方,倒是满耀亮,他说的无疑都是实情。现在,本座以为,别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多点他几处穴道,然后让他站去槐树下……”
应天无常摇头道:“不妥!”
奸男微怔道:“那点不妥?”
应天无常道:“杨大堂主的独门手法,别人化解不了,也许是事实;那小子已获传六甲灵飞掌心诀,未必没有办法。两位届时如离得太近,将难逃那小於之警觉;如离得太远,老夫只须稍作暗示,又恐怕到时候,两位会措手不及,诱敌之计不成,反将老夫来个放虎归山。这一点,两位最好再考虑考虑!”
奸男先是一呆接着大奇道:“这样做既然与你老大有利,你老大为何又要将它说穿?”
应天无常冷冷说道:“这种明显的破绽,人人都不难考虑到。安知它不是你插大童主故意说来试探老夫的一块问路石?”
奸男失声大笑道:“说了你老大可别后悔。刚才这主意,确属杨某人一时失算,真亏你老大及时提醒。惭愧,惭愧,好险,好险!”
应天无常哼了一下道:“我姓郭的,过去在扛朔上,乃人所共知的寡情无义之人。为了本身之利害关系,老夫并不在乎牺牲个把刚出道的毛头小於。不管你大堂主是真失算也好假失算也好,总而言之,老夫决不轻易冒险!”
奸男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无法知道你郭老大之真正心章,否则,像你郭老大这种人才,本帮在目前,可说欢迎惟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