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鬼见愁似乎没有了解七星堡主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抬头瞪眼道:“难道司徒望不是这样一个人物吗?”
七星堡主连忙摇头道:“阴兄,你又误会了!”
说着,仰脸自语般喃喃地道:“不然的话,老夫又怎会——”
话说一半,脸色突然一沉,大声问道:“怎么样,老兄?还坚持你的看法,认为疯和尚就是剑圣司徒望的化身吗?”
这两句话,问得非常突兀,鬼见愁听了,先是受着对方语气所迫,显得微微一怔,继又嘴巴一张,便待答辩,可是,就在他欲言未语的一刹那,他那双豆眼连眨了几下,彷佛蓦自七星堡主的话中悟出了什么,神色一呆,嘴巴张着,既吐不出半个字,也合不拢来。
七星堡主哈哈大笑起来,他大笑着道:“老夫只猜中了一半……哑口无言……哈哈……哈哈?”
鬼见愁的脸色,这时居然被笑得微微一红。
七星堡主见了,不禁拊掌狂笑着又道:“脸红耳赤……另一半也没落空……妙……妙……哈哈……哈哈……哈哈。”
鬼见愁嗐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七星堡主鼓掌笑赞道:“不愧信人也!”
笑着,讽刺地大声又道:“你老儿能预知最后胜利必属老夫,并且留酒不饮,以备庆祝,这种远见。老夫也实在佩服得紧!”
鬼见愁又嘿了一声,挣紮着冷笑道:“堡主不以为笑得太早了一点么?”
七星堡主哈哈大笑道:“太早了么?哈哈,哈哈!”
一面大笑,一面得意地扬声道:“如果疯和尚就是司徒望,他弃剑就掌,能与老夫秋色平分吗?”
鬼见愁冷冷地道:“纵非司徒望,对堡主而言,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七星堡主大笑道:“那是另外的问题,他是谁都不要紧,只要他不是司徒望!”
鬼见愁冷冷地又道:“难说得很。”
七星堡主讶道:“难说得很?”
鬼见愁冷冷地道:“难说得很!”
七星堡主又复大笑了起来。
他大笑着道:“看样子,你老儿还输得不很服气是不是?好,那么老夫再问你,如果疯和尚就是司徒望,他会怕了阴阳老怪吗?”
他意极不屑地又加上一句道:“你老儿亲眼看到的,怕成那副样子。”
鬼见愁阴阴一笑道:“堡主敢保其中无诈吗?”
七星堡主道:“你是说,疯和尚那副神态,是他故意假装出来的?”
鬼见愁冷冷地道:“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七星堡主又道:“目的何在呢?”
鬼见愁冷冷地道:“堡主应该知道!”
七星堡主道:“使人相信他不是司徒望?”
鬼见愁仍是冷冷地道:“这是惟一的解释!”
七星堡主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鬼见愁斜睨了他一眼,讽道:“也许堡主另有更佳见解,能说出来听听吗?”
七星堡主大笑道:“阴兄,你又失算了!”
鬼见愁微微一怔,但仍强作镇定,冷冷笑道:“哦,是这样的吗?”
七星堡主大笑着又道:“老夫早就知道你老儿有此一问呢!”
说时,身躯向前一俯,面有得色地道:“老儿,记得阴阳老妖的见面词儿吗?老妖劈头就说:‘好呵,疯和尚,本仙翁迫别人追丢了,碰上你和尚也倒不错呀!’那种语气,充分地说明了一件事,阴阳老妖跟疯和尚已非第一次会面,他们之间,不但是老相识,而且有一段过节儿在,你以为老夫这一推断可在情理之中呢?”
鬼见愁嘿了一声,没有开口,意已默认。
七星堡主於是继续说下去道:“再从阴阳老妖语气中那份极为明显的奚落意味中,我们可以想像到另外一点,那就是,他们两个过去可能已经交过手,并且阴阳老任还占尽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