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四
三仙又是一怔。……藏身暗处的司徒烈,几乎笑出声来。……这时,只见人仙何文武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像三天前一样,自言自语道:“这老儿,今天处处显得特别,就彷佛换了个人似的。”
人仙道人自语毕,抬脸向独目叟道:“这样吧,羊叔子,就算我们三兄弟这几天乐昏了头,有点神志不清,以致说出话来颠颠倒倒好不好?”
独目叟忿忿地道:“你们这三个杂毛,真是莫名其妙。”
司徒烈在暗处点头忖道:原来是这样的,他也会喊他们杂毛。
“那么,”人仙何文武又道:“今晚你老儿是来干什么的呢?”
独目叟立起身来,恨恨地道:“来干什么是不是?嘿,告诉你们吧,来叫你们三个杂毛注意!长白一带最近来了不少关内的武林人物,你们刚才谈及的,那个一麟双凤的师父也在内。”
独目叟说罢,头也不回地向甬道边走来。
司徒烈知道他要出去,连忙缩身屏息贴上壁角。独目叟的脚步很重,他似乎装满了一肚皮怒气。因此,他忽略了甬道内有人潜伏。长白三仙,并未相送,仅是彼此互望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便欲分别各回自己的卧室,继续取乐。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烈干咳一声,匆匆走出。
长白三仙见到独目叟二度回头,不禁大为诧异。
天仙道人道:“羊叔子,你今天晚上到底在耍些什么把戏。”
“坐下来,坐下来。”他,司徒烈,冒牌的独目叟,故意朝甬道张望了一眼,然后嘘出一口大气道:“你们几个以为我羊叔子今天晚上发了疯是不是?嘿,你们知道个屁!”
“什么?”
“大事不好了。”
“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独目老人道:“今晚,当老夫走在朝阳后殿殿脊上时,老夫发觉身后有人跟踪。本来,依老夫的脾气,哪肯容人这般无礼?可是,老夫虽然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谈到目力,自信尚不输於任何人!”
“你不动声色的原因是因为你已认出了来人身份?”
“一点不错。”
“谁?”
“你们猜猜看。”
“我们怎么猜法?”
“你们应该猜得出!”
“为什么?”
“来人的名字,”独目老人道:“今天晚上,我们已经提过一次了。”
“鬼脸婆?”
“鬼脸婆,”独目老人有力地道:“一点也不错,正是她,鬼脸婆!”
长白三仙,相顾默然。
独目老人继续说下去道:“老实说,除了我自己,我羊叔子是什么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鬼脸婆,又算得什么东西!不过,话得说回来,做了贼的人,总免不了心虚。三天前的那档子事,我,还有你们三个,多少总有点理屈的地方。今晚,那个鬼婆子骤然不声不响地在这附近出现,说起来,总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三思之后,我决定了,我决定视而不见。假作不知。”
“最后她跟进来了?”
“她就藏在甬道口!”独目老人用手一指道:“我本想用话点醒你们几个,但又苦於无适当机会。更因为那个鬼脸婆非等闲之辈,一个做不好,反会弄巧成拙,先将马脚露出。所以,老夫惟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们几个别谈及双凤一麟的事。唉唉……做梦也想不到,你们几个,除了女人,几乎是无话可说,而那么多女人,什么人也不提,偏偏一提就提起了蓝关双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