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黑衣女侠冷冷地道:“凭的是子午谷口那个蔡姓农妇的清白!”
川中一虎突然为之口塞,川中一龙朝川中一虎眼角示意,二人双双下马,现出两副狰狞面孔,一步一步向黑衣女侠逼去,川中一龙一面向前欺近,一面狞笑着道:“女侠血口喷人,有何凭据?”
黑衣女侠悠闲地俯身从地面上捡起一根两尺来长的树枝,漫不经心地抚弄着,同时冷笑道:“两位师门祖传的淫风便是凭据。”
川中一虎和川中一龙齐声暴喝,四掌齐抡,活似两座巨塔起在空中,声势骇人地扑向黑衣女子当头。只见黑衣女子娇声一笑,一条娇小黑色身形冲天而起,空中一个闪展,手中树枝顺势划了一个圆圈,先后两声惨嚎,两颗头颅立即在血光中先后飞向官道两边的麦田!
司徒烈失惊道:好俊的剑法,好俊的身手!
所有的其他镖伙,一齐呆若木鸡。
黑衣女子轻轻飘落地面,连朝地下的屍体看也不看一眼,向一众挥挥手,冷冷地道:“叫姓孙的老贼有账上青城算去,你们走吧。”
黑衣女子说完,竟朝司徒烈这座马车缓缓走来。
司徒烈身边的马夫,这时有如大梦初醒,在司徒烈耳边急急地道:“老爷子,那位雇车的大爷刚才在那边转弯处已经先走了,他吩咐小的送您老一人到华阴,车钱付过了,假如那位黑衣女侠等会儿问起来,那位大爷希望您老能说这车子是您老一人从前面镇上雇来的,噢噢,她来啦!”
司徒烈有意进一步认识迷娘,这时心生一计,等迷娘走近,故意惊叫一声,闭住真气,任由整个身躯从车座上卜通滚跌车下。
他听得迷娘向车夫不安地问道:“老大,是小女子刚才的举动吓坏了这位老伯么?”
车夫慌慌地道:“也许吧,女侠。”
“他老人家准备去哪儿?”
“华阴。”
“这两匹马跑得快不快?”
“还可以。”
“那么,抱他进车,把我那匹马拴在车后,我也是去华阴,路上由我来照顾他老人家吧!”
司徒烈任由马车夫抱进车厢。
车夫退出,迷娘随后钻进。迷娘进入不久,司徒烈立感腰背各处重穴上有一股柔和的气劲在轮流伸缩冲激,他明白迷娘正在为他隔空打穴活血,虽然他是伪装的,这时也觉得气劲指向之处,舒畅无比。
片刻之后,他听到迷娘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噫,心头一震,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份,可能已经引起迷娘的疑窦,如不及时醒来,破绽就要出来了。於是,他轻唉一声,深深地吸进一口大气,长长地嘘出,然后挣得几挣,勉力坐起。
司徒烈睁开眼皮,迷娘就坐在他的正对面。
当司徒烈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之后,他,司徒烈,怔住了。
坐在司徒烈对面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眼似荷露,眉若新月,直鼻薄唇,脸如鹅蛋的绝代佳人……天哪,司徒烈在心底惊呼道:“这就是迷娘?和武林三奇三老并称,被武林人物视为蛇蠍的青城迷娘?”
迷娘见司徒烈怔怔地瞪着她,不禁妩媚地一笑道:“老伯,害您受惊啦!”
司徒烈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故意打了个冷战,喃喃地道:“世风日下,”道路不宁,老朽,唉,老矣!”
车厢微颠,马车起行了。
迷娘见司徒烈此等说法,不禁皱眉道:“老伯,您老难道怀疑小女子是剪径之徒?”
司徒烈连忙做了个失言的恐惧表示,双手齐摇道:“老朽之所谓不宁者,乃指女侠云称之子午谷事件也,女侠其误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