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一个老人。
噢,不,他是一个老人。
他并不是老态龙锺的老人,而是一个有着非凡相貌,精神异常矍铄的老人。只见他,身高七尺左右,肤色黝黑,眉浓如墨,双目精光电射,和善中透着威棱,庄严中不脱慈祥,从外表上看去,顶多不过六旬左右。
店伙上来殷勤地招呼道:“啊,您老?出关还是进关?可要歇两天?”
“不,伙计。”老人微笑着道:“我问你一件事,旧年年底,这儿可曾住过一个十五六岁,操汉中口音的少年人?”
“没有啊,您。”
“打扰了,谢谢。”
“不歇歇么,您?”
“不啦。”老人撮了撮背上的包裹,皱了一下眉,微笑着,走出了客栈之门。
老人进入第二家。
“喂,伙计,去年年底,这儿住过一年约十五六,操汉中口音的少年人么?”
“没有啊!您,不歇歇么?”
老人继续进入第三家,第四家……问着同样的话,得到同样的回答。……老人的微笑消失了,老人的眉头深锁起来。……走出第五家栈房之门,老人停下脚步,仰脸望望天,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然后神情肃穆地向东街城角走去。……玉门关全部只有大小六家客栈,老人现在正走向最后一家,自关外进关顺数的最后一家,而为关内出关的第一家。
老人进入最后一家,脱下青布包裹,要了一间里房,喊了一碗羊汤,一壶酒,一只羊腿,又吩咐伙计,将葫芦装满,同时准备一盆热水,然后进房而去。
一会儿之后,老人食用完毕,店伙送上热水和葫芦,在店伙刚欲转身离去的当儿,老人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啦,您老?”
“那个少年走啦?”
“哪一个?”
“操关内汉中口音,约摸十五六岁的那一个。”
“噢——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