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血堡 慕容美 2594 字 3个月前

司徒烈抵达玉门关之时,已是隆冬季节,正值关外暴风连日,狂沙蔽天,连有沙漠之舟的骆驼也无法通行,故只好在关口一家客店中歇下脚来。

在冬天,走向关外,最大的特色便是羊肉烧酒,和那些酒后文义不明,声韵却极豪放动人的边荒歌谣。

由於风暴连续,司徒烈在客店中,一住就住了十几天。刚开始几天,他依着强烈如火的酒,喝着浓如玉汁的羊汤,颇感新鲜有趣,但时日一久,司徒烈便感到有些烦躁起来。半月后的某一晚,突然有人在店门口以汉语大喊道:“啊,啊,风息啦,风息啦!”

司徒烈放下酒杯,带着三分酒意赶出去一看,月色迷蒙,天地一片灰黄,风,果然息了。

司徒烈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也许是闷在店中太久了,他信步沿着铺满沙层而极为冷落的街道向城脚走去,他想找一块较高而僻静的地方去赏玩一下这穷荒地域的月夜。城脚下到处张着各式各样的布篷,布篷内羊群攒动,羊声咩咩,司徒烈滑稽地想,这里真是个兽多於人的世界。

最后,司徒烈在走过一座落单的布篷时,他忽然听到布篷中传出一阵阵异样的呻吟和喘息,他为年龄所限,还以为布篷内有人病了,因为他不通当地游牧种族的语言,怕起误会,便依着轻巧的身法,闪步靠近布篷之侧,运劲於指,轻轻在布蓬上点开一个小洞孔,篷内没有灯光,但他的目光非常人可比,略一定神,便已将篷内种种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一个老人和衣侧身而卧,老人身旁躺着一个通身赤裸的女人,女人身上压着一个赤裸的男人,男女相互缠结,女人挣紮着,男人气喘如牛……司徒烈暴退两丈有零,狠狠地向沙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司徒烈闻到自己吐出来的酒气,双颊发热,心跳加速,他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往客店走回。……走着,走着,司徒烈心头突然一凉,喊一声不好,双足起处,身躯立即拔升丈来高,空中一个转折,便向来路重新扑奔而去。

原来当布篷内那副景像一再在他脑际回旋之际,他蓦然想起那个和衣侧卧的老人头旁似乎有一滩血渍,同时,那个赤身女人除了手足舞动外,头部彷佛向左右椰移,而他记得,上面男人的一只手,恰好使劲按在女人的嘴上……等到司徒烈赶得回来,一切都已经冲了。

司徒烈掀开布篷之门,那个裸体女人已经在血污中僵直了。而那个男人,正将一柄抹拭得干净雪亮的短刀往腰下鞘内插入。

司徒烈怒喝一声,正待扬掌劈去,身后突然有人冷冷地喝道:“小子你找死!”

与话声同时,两股掌风已经同时奔至他的后心。

尚幸司徒烈近日已经默想过有人从身后突击的应付方法,匆促间,他已顾不得再伤篷内的施暴之徒,右臂向后一挥,游龙降一招反向繁出,同时借着一挥之势,身形已如游鱼穿网似地沿着布篷边沿斜穿而起,待得司徒烈翻身落地,他的周遭已经团团围定三人。

司徒烈觑准落空的一角,猛退两步,然后向三人打量过去。左右两人,年纪均在三十岁上下,左边一个,身高如塔,面黑如炭,双眼凶光迸射,令人望而生畏。右边一个矮胖如球,弯眉细眼,嘴角永远龇着冷笑,一派奸险之相。

正面的一个,也就是篷内逼奸逞凶的一个……司徒烈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是在长安杏园被他一言唬退的玉面阎罗萧明。

照这种情形看起来,有名的七星三煞大概是到全了。

塔牢老人天山游龙曾说过七星堡主有“三徒七娇”,洛阳孙伯虎却只说七星堡中有“三煞七娇”,据此推断,七星堡中的三煞就是七星堡主的三徒,而七星堡主的三徒也就是七星三煞则是毫无疑问的了。

以身列武林三奇之首,号称武林第一人的七星堡主所调教出的门人,其成就之不俗,盖可想见。前些日子,在杏园雁塔之下,玉面阎罗的身手,司徒烈已经约略领教过,其功力之厚,只在自己之上而不在自己之下。如今,三煞齐到,他能生脱重围的希望,实在是渺之又渺了。

司徒烈虎视眈眈,三煞却全然不以为意。

这时,玉面阎罗向左右两煞笑道:“当九鹰篮准经洛阳铁掌孙伯虎派人护送回到七星堡,咱们师父根据蓝准的陈述,再比照五鹰刘全的伤势,慎重查察的结果,最后判定二人系伤於游龙老儿的独门绝学游龙掌力,而进一步推算到小子的武功为游龙老儿隔牢传授,他老人家认为此子仅凭游龙心诀便能有此成就,实乃一代奇村,同时断定此子必然向天山投奔,以他老人家和游龙老儿数十年来的明争暗斗,不甘如此异质为游龙老儿所得,养成来日大患,以致严令你们两个晓夜追上我老萧之后合力蹑踪生擒,擒回之后可用则用,不可用则杀……我当时告诉你们,以此子现有功力和机会,如果我们三煞缺了一个,就无全功之望,你们当时都笑我自尊自大,要我到时候袖手旁观,当让你们两个动手,刚才你们两个已经动过手了,觉得我萧老二说话还实在么?”